胖子被噎住,瞪了瞪眼,半晌点点头,掏出手机给兰钦打过去,接通那瞬间他切换成笑脸:“兰钦啊,我们正跟阿成喝酒呢,他喝大了,要不你过来把他接回去?好好好,你路上注意安全啊,拜拜!”
他晃了晃手机,看向夏敛:“人马上就过来。你连积家都买得起,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打工啊?”
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打量着夏敛。说起来,面前这少年虽然气质冷森森的,不过皮相确实好,单眼皮,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儿,虽说不及别的小白脸看起来好拿捏,但有些大佬就喜欢这个类型的,据说征服起来更有成就感。
手表说不定就是哪个大佬打赏给他的。
但他实在想不明白他跟赵成有哪门子仇,他想问,但少年已经出去了。
胖子摸出积家,满心满眼都是喜欢,最开始的那一点点罪恶感在经过自我洗脑后也消散得无影无踪。反正赵成也后悔答应跟兰钦结婚了,他这也算是做好事!
一个小时过后,靠在走廊外墙边上的夏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快步走来。
兰钦,走到了门口,包厢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狼狈
赵成拿着酒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眯缝着眼睛,隔着氤氲的烟雾看不清神色。
兰钦正要进去,突然听见某人问道:“赵成,要是再给你一个机会,当初还会追兰钦吗?”
兰钦顿住脚步,期待地等着赵成肯定的回答。
但赵成沉默了,他又一次深吸了口烟,倾身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吐烟的同时开口说话:“不知道。”
兰钦脸上的笑容僵了些,他局促地想要离开,又听见赵成很轻地叹了口气:“当初就是玩一玩的心态,但兰钦这个人吧,做什么事都挺认真的,一根筋。他爸又是那个情况,我现在要是不跟他结婚,我倒成罪人了。”
他语气似乎有些哀怨。
兰钦的脸色青白交加,提着一口气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他指尖掐着手心,想转头就走,走了两步又重新走进包厢,径直走到赵成面前,尽量控制着颤抖的声音:“跟我结婚不用这么勉强,我不会逼你。”
赵成噌地一下站起来,因为刚刚的口不择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钦钦,你怎么来了?我那些话是……”
兰钦抬手打住,扯了扯嘴角,没有哭也没有大吵大闹,尽管周遭的人都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但兰钦的情绪很稳定。
他看向赵成,平静地说道:“赵成,我们分手吧,好在结婚前夕就说清楚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好聚好散吧。”
“不是钦钦,我刚刚喝醉了,都是醉话,我不会跟你分手。”
赵成慌了神,拉住兰钦的手,“别这样……”
兰钦却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立刻拨开了他的手,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来:“你放心,就算你不跟我结婚,我爸也不会怪你,你可以清清白白地离开,没人会在背后非议你。”
他决绝地转身离开,赵成刚追到门口,一道身影突然挡在他面前。
夏敛抬手抵着他的肩膀,力道很重。
赵成看了眼已经消失在走廊里的兰钦,有些着急地低喝着让挡在面前的人滚开。
但夏敛连影子都没晃一下,他目光冷冷地看着赵成:“你配不上他。”
“你特么谁啊?!”
赵成本来就憋着一口气无处撒,眼看面前服务生打扮的少年故意找茬儿,他举起拳头就朝对面挥去。
但夏敛常年混迹在大小巷子里,参与各种打架斗殴,赵成哪里是他的对手,他那一拳还没打下去,夏敛抬起一脚,直接就将他踹翻在地,赵成蜷曲着身体半天没动静。
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你特么……”
胖子最先反应过来,跑到赵成身边检查了一番,然后抬头看向夏敛,小声抱怨,“你特么下死手啊?”
夏敛垂着眸子扫了他一眼,眼神像看垃圾似的,然后转身走了。
胖子晃了晃地上的赵成,又急又害怕。
倒没有后悔收下那只表,只是事情的走向有点不对劲儿,看赵成的反应,好像也没那么想跟兰钦分手。
如果他跟刚刚那疯狗少年勾结的事儿被赵成知道了……胖子浑身赘肉一抖,心里更加坚定,这事儿他一定要烂到肚子里!
祖唤这几天跑医院跑得很勤,他看着秋臻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但每次来,他都是趁着只有秋臻他爸在,或者干脆没人的时候。但今天来得不凑巧,病房里除开秋辞春外,还有秋铭等一干人。
见到他进来,有认识他的人一嗓子就暴露了他。
“祖唤来了啊!”
祖唤一只脚刚迈进病房,收也不是,进也不是。
他沉默片刻,还是进去了。病床四周围满了人,他庆幸今天没带果篮和花束,光是桌子和窗台边上,就已经堆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馥郁的花香几乎冲淡了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
祖唤闷不做声地找了个角落坐着,隔着缝隙看向靠坐在床上的秋臻。他戴着吸氧管,脸色看着依然很差,眼睛上的纱布也还没取下来,不光是病气深重,还有毫无生气的颓丧。
秋家人无非都在劝说秋臻要振作起来,眼睛只是暂时看不见,双腿也只是暂时不能行走,虽然话都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出口的,已经极尽委婉,但听的人显然没什么耐心。
“都说完了?”
秋臻的一句话让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没人接下一句。
还是秋铭率先打破沉默,“要不大家都先回去吧?医生说,秋臻还需要静养,大家的心意他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