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是说以后。”
安昱珩忙在脑中搜索能跳过刚才那个话题的提议,他几乎不经思索脱口而出,“如果你还想去草原的话,要不要跟我去塔公看看?”
【作者有话说】
嘿嘿没想到吧,小安是个混血狗勾,体内有着宠物犬的温顺和一半埋藏在心底的野性,虽然出生以及生长在城市,但他的灵魂是自由的,是文青渴望而无法触及的自由。
在日落前拥抱
安昱珩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很期待文青反应,他不难看出文青眼中的向往,那是一种对于自由近乎极致的渴望。
不然依照文青的性子,也不会问太多不相干的东西,至少在安昱珩看来,文青是不会对不感兴趣的东西浪费太多口舌。
悄悄收回闪躲的视线,安昱珩盯着文青垂下的睫毛,暖色灯光在文青眼底投下一圈扇形阴影,不时还抖动着,似乎睫毛主人正在认真思考问题。
暖黄灯光打在脸上,文青抬眼对上安昱珩视线,他对着男孩轻轻一笑,脸上还未上药处理的淤青在安昱珩眼中跳动。
“上次来就想问你了,你还会弹那个啊?”
文青不着痕迹避开话题,他指指立在墙角的琴包,那里面有琴的形状。
这个包似乎有些年头了,通体黑色的包身却被金属漆笔横七竖八写着几个名字,靠近底部的布料被磨损的严重,原本最耐脏的黑色都开始褪色发旧,可以看出包的主人似乎并不想换掉它。
“嗯,会弹。”
安昱珩意识到文青这是在回避刚才的问题,他也不作纠缠,起身抱起琴包,“高中时经常和朋友们一起练习,要不要弹给你听?”
“如果你愿意的话。”
用手拄着下巴,文青眼见着安昱珩把琴包放下,这个从刚才起什么都不问的大男孩重新回到桌前,他把刚才被推到桌角的面碗拿在手里,对文青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去卧室吧,我先把碗洗干净。”
安昱珩也没等文青表现出任何或同意或疑惑的表情,他在文青说话之前一溜烟儿钻进厨房,不时那里响起水流声音。
文青盯着厨房方向看了良久,这才按安昱珩提议的那样前往卧室,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吃错药了,不然怎么会在安昱珩说去卧室的时候异想天开想到对方是要做那档子事。
疯了,他好像真的疯了。
站在门前,文青打量着这间与自家差不多大的卧室,跟上次来这里时相比好像没有什么变化,顶多就是屋里不想上次那般凌乱。
他又向里面走了几步,在临近阳台的床边,他踢到几只易拉罐,里面是空的,很显然在他来拜访之前,安昱珩曾独自坐在这里对着脚下的街饮酒。
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文青没想到安昱珩这样的乖宝宝型居然会对酒精上瘾,难不成夜店那次也是他主动去喝,只为借酒买醉?
但为什么让我到卧室里来?文青不受控制的回到刚才问题上,他不相信别人,只会通过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来作为评判标准,他可以肯定安昱珩是那种既没色心也没胆子的家伙。
卧室门口传来脚步声,文青像是只受惊的猫一样转过身,他看见安昱珩怀里抱着一只药箱站在不远处,似乎正因为自己表现出的防备一脸茫然。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安昱珩轻轻靠近,他把背在身后的琴包放在床上,朝文青招招手,“到这边坐吧,我先给你处理下伤。”
等到文青缓过神的时候,闻到的却是扑面而来的草药味,安昱珩凑得很近,近到文青能数清他究竟有多少根睫毛。
灵巧手指涂抹着药膏在皮肤上游走,不带任何多余的欲望,而是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有节奏的揉搓,好让药膏吸收进去。
“你给我涂的什么?”
气氛莫名有些说不清的暧昧,文青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打破那些虚伪的幻想,“也是草原特产吗?”
他看见安昱珩的睫毛随着眼睛弧度发生变化而扑闪几下,那双温暖的大手随即停止触摸,他撞进那双湿漉漉的眼眸。
“硬要说草原特产有些不严谨,不过这软膏是藏药没错,是专门治跌打损伤的,也可以化开淤青。”
安昱珩从药箱里找出无菌敷贴给文青贴上,这才稍微往后撤离了身体,“你有想听的歌吗?”
“……都可以,我不挑。”
趁着安昱珩转身拿琴的工夫,文青下意识触碰脸上的敷贴,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安昱珩的虹膜有一圈很淡的绿色,或许是室内灯光不足的缘故,那抹绿色就像被星夜笼罩的草原一样并不明显。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去看安昱珩的眼睛,之前那几次近距离接触都因为各种理由没能发现,原来这个体内流淌有部分藏族血统的男孩眼睛里竟然藏着一片草原。
轻缓节奏在屋内响起,安昱珩半阖着眼睛看着吉他,他有些低沉的嗓音唱着文青听不懂的歌词。文青就坐在离安昱珩不远的位置,他能看见男孩的喉结在上下滚动,虽然不懂歌词的意思,但是却能从音乐中共鸣到安昱珩表达的情绪。
不大的出租屋和靠得很近的两个人,气氛和谐到一种谁也无法料到的地步,就像谁也不会主动提不久前发生在隔壁屋的事情,他们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当下,一切烦心事好像都化作烟云随着安昱珩的歌声飘散了。
一曲终毕,文青竟然在安昱珩眼角看到隐约的泪水,他有些好奇的凑上去:“这首歌的歌词是在讲什么?看你都被感动的流泪了。”
“我们不再把手伸进寒冷的风暴里,聊起昨日的夏天,我们不再把没有子弹的枪口对准自己,对世界留下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