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别说了。”
安昱珩紧绷着脸,他将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尤其是在听到程慕说的后一句话时,他额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你真他妈的糊涂啊!”
程慕却不打算放过安昱珩,他现在甚至有想一拳打醒对方的冲动,“你跟人家玩纯爱?你不怕被玩死?说难听点哪天染上病都不知……!”
有黑影在眼前迅速闪过,紧接着右脸颊传来又钝又麻的疼痛感,程慕眼前一黑,只觉得眩晕传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狠狠揍了一拳。
【作者有话说】
最近现生有点忙,耽误更新了(滑跪)
程慕站在普通人的角度试图骂醒安昱珩,出发点是为小安好,安昱珩亲身经历和了解过文青,为了爱人反驳好友,只是每个人所知晓的“隐情”
不同角度也不同,大家都是好宝宝
未知来信
疼痛以右侧鼻翼为中心向整个面颊扩散开来,有什么温热液体湿润鼻腔,程慕抬手去摸,发现鼻血染红了大半手指,正顺着唇峰往嘴里淌。
口中满是咸锈味,程慕重新坐直身体,他目光幽幽地看向安昱珩,像是被那些刺耳的话激中,那张脸难得浮现出愤怒。
包间内暗淡的光映在安昱珩眸中,眼底尚存克制情绪的最后一丝理智,安昱珩甚至感觉如有引擎在胸膛轰鸣。
“……程慕,别太过分了。”
在沉默中哑然开口,安昱珩抓起丢在沙发上的背包,抬腿向门口走去。
眼下他只有一个念头,带文青离开这里,那些对文青而言难以启齿的过去不该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暴露在他人眼前。
舆论,不知晓过去的舆论和质疑,这无疑是一双将文青推离自己的无形巨手,安昱珩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身后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程慕跌跌撞撞向着安昱珩冲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别走,给我解释清楚,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这样是哪样?”
安昱珩冷脸挥动手臂试图甩开程慕,可程慕也是个体重相当的成年男人,此时用足力气抓紧安昱珩的手臂,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玩玩也就算了,对着一个卖身的男妓动真情……”
程慕扯着嗓子嚷,“安昱珩你脑子是被门夹了吗?”
维持的理智在崩塌,程慕这番言语犹如利刃刺痛着安昱珩的逆鳞,他也顾不得对方是程慕还是其他什么人,反手揪住程慕衣领,眼神中的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安昱珩就仿佛是被激怒的野兽,扼制不住的愤怒让他指关节捏得咯吱作响,似乎下一秒重拳就会随之落在程慕的脸上。
耳边有什么划破风声,紧接着脸上传来疼痛,惯性迫使安昱珩踉跄着倒退一步,他的下巴被狠狠击中,呼吸间鼻腔明显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程慕不甘示弱地扬了扬自己的拳头,他再次抓住安昱珩将人往沙发方向丢去,嘴里还不忘骂道:“操!你清醒一点好吧,我说的不是事实?你也不想想你家里人,他们要是知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跌坐在沙发的安昱珩发出咆哮,他双手紧握成拳,力气之大令关节处泛出青白,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每一次的喘息都伴随着明显幅度。
安昱珩像是泄尽了力气,他靠在沙发上,哑着嗓子压住心底翻江倒海的情绪,迫使自己头脑强行变得清明。
“家里那边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坦白…程慕,别再插手我和文青的事情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样不对。”
他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烟雾缭绕间一动不动地看着程慕,他的眼底蕴含着细碎而又复杂的情绪,同时也几乎像是在渴求。
“文青,并非你所想那样,我了解他的过去,也清楚他比任何人都要煎熬,不管是在噩梦中频频惊醒,还是那些刺眼的淤青…我都不想再看到了。”
包间内陷入短暂沉默,程慕与安昱珩对视许久,最终他还是挠了挠头,在这沉默中走到安昱珩对面的沙发坐下。
桌上摆放着造型精致果盘和啤酒,程慕打开一瓶啤酒,冰凉液体顺着食道一路向下,也冲散了心头怒火。
程慕又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安昱珩,在看到对方眼中笃定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真他妈操蛋,我不管了,以后都不插手了行吧。”
悻悻地摸着自己头发,程慕没再说话,他敢肯定安昱珩绝对是认真的,那个眼神他再熟悉不过,那是安昱珩任谁相劝都没有用的笃定。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程慕独自闷闷饮酒,时不时还瞥一眼坐在对面不知在想什么的安昱珩,心中愤怒虽散但郁闷尚存。
刚才冒着被当事人撞破的风险和安昱珩大打出手,说不冲动是假的,那是心中疑惑得到证实后的爆发,是对安昱珩明知故犯的不理解。
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程慕咂咂嘴,也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猛吸,而文青正是在这时推门进来,他似乎对于眼下这沉默诡异的气氛感到奇怪。
听着二人对话与正常情侣无异,而文青自发现安昱珩受伤后眼睛就没离开过对方,他谨慎的关切,同时也在观察包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程慕哑然,他这才发觉自己未免有些先入为主,或许安昱珩说得没错,他的确不该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于是直到分开之前,他都带着歉意和愧疚,始终没敢与文青对上视线。
嘀嗒,嘀嗒。
墙上时钟表针不知走了多少圈,安昱珩翻身侧躺,身边人平缓的呼吸声还在持续,他却没有丝毫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