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夜,总是比城里要冷清许多。
一棵歪脖子槐树半死不活的挂在断桥边上,偶尔一阵风吹过,树叶簌簌落进河里,又被水流推到桥墩处淤积。
桥头,两个人影相对而立。
借着月色,能明显看出李呈非常兴奋。
“东西我拿到了,真的是我们要找的盔甲图纸!”
要不是顾忌着被人发现,他真想像狼一样对天吼几声才畅快!
秦渊却没有他这么激动,而是忧心忡忡的感慨,“风行殿……没想到还真有些能耐。”
他掌权端朝多年,朝廷里也有专门的斥候负责收集各路消息,不过这些年朝局稳定后,这些斥候多用于边疆和邻国,反倒是放松了朝内的消息。
李呈听他感慨,幸福的劲头渐渐平息下来。
他也跟着拧眉,“说得也是。我们没拿到的东西,被他们拿到了……这样的组织若是真的成长起来,若能为我们所用还好,若是不能……”
秦渊沉吟,说出了李呈不敢说出口的话。
“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必成端朝大患!”
李呈表示认同,随即又犯了难,“可惜这次我们用了你这尊大佛,居然都没把他们的人钓出来!你说他们点名要你,为何却没人来找你……”
话说一半,李呈突然停下。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秦渊,沉声道:“也不是没人来找你……苏璃……”
“她不会是风行殿的人!”
秦渊肯定的打断他,“她只是刚好路过。”
李呈狐疑,“这么巧?王爷,您是当局者迷……”
“巧不巧的,查一查就知道。”
秦渊似是不想让他说下去,只吩咐道:“她说是因为躲避一伙强盗才到的破庙。你找人去府衙查一查有没有这回事。如果有,那就说明她说的是事情。”
李呈满脸唏嘘,“得,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强盗是真的,可风行殿的人呢?他们用这么大的代价交换你,就没点动作?”
秦渊想起先前屋外的人,“也不是全无动作。驿站里,一直有人在门外监视本王。”
李呈:“……风行殿的人?”
秦渊:“也许。”
敌在暗,我在明,这种感觉,总是让人分外不悦的。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李呈才问:“你当真要跟苏璃往沥城去?”
秦渊冷哼,“沥城和夕城比邻,我们拿到了盔甲的图纸,却还少了盔甲的原材料。”
李呈猛的一拍脑门儿,“对!陈兴费尽功夫想把图纸和样本材料送到左相手里,图纸被我们劫了,但是到底用的什么材料我们却不得而知。既然东西是夕城来的,那夕城总会有线索。”
“嗯。”
秦渊目光落在山那边的天际线,日出的晨辉已经能看见隐约的痕迹。
他又道:“上次的奏报里,夕城发生了一起灭门门的命案。刑部迟迟没调查出结果,正好过去顺道查看。”
天一亮,驿站里的人就活络了起来。
苏璃得偿所愿拿到休书,又找回了乾之,可谓是春风得意,连睡眠质量都好了许多。
她一觉睡饱便显得气色红润,原本三分颜色瞬间就变成了七分美丽。
李叔指挥着几个年轻人把货物搬上马车,苏璃刚好从二楼木梯往下走。
几个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有些心神恍惚。
他们当家的这容貌,也是绝了!
就这容貌,偏生那林大人眼瞎一般瞧不见,非得找那小家子气的周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