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祁珩连忙摆手。要加班怎么可能是我来问你。我周六,有同学订婚,想请你来帮忙救个场。
我啧了一声。我说祁哥,没对象就没对象吧,你怎么着,还想着要带个假的撑场面?
祁珩重重的叹了口气,搓了搓手。那你说怎么办呢?
我要是没空呢?我忍不住调侃他。你如果找不到人,会不会去找那种专业的租赁,租个临时女朋友?
他瞥我一眼。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谭老师,这周你帮我,下次这种事儿我一定也帮你。
行吧行吧。我松口道。不知道这个同学对祁珩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结合他上一秒还在知乎搜的内容,也能猜出个大概。他既然没主动说,我也不太想窥探他人隐私。想了想周末我大概率也没什么安排,就当日行一善了。
感谢谭老师!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祁珩高兴的一拍大腿,笑眯眯道。放心,我不会亏待你。我有几个同学也还单身,订婚宴上你先挑着,要是有看上了的,赶明儿我一定给你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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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忙,我最终还是没帮上。
周六一大早,闹铃还没响,我就被卫生间里的一声巨响吵醒。我他妈一个激灵,从床上几乎是弹了起来。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躺在地上的不知道是瓦片还是墙皮的东西,还有正在从屋顶滴下来的成串的水珠,我更是心里拔凉一片。
联系不上业主,我只能联系物业,催他们在我家被水淹之前赶紧过来。给物业打完电话我又打给了我我妈,想问她这种情况我能不能先做点什么简单处理,不然过不了多久滴下来的水就会蔓延到我的客厅。
两个电话之间,我抽空给许琦发了消息,问她今天有没有空替我去客串。许琦一听是帮我同事充当女伴,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是帮我同事、她未来的前辈,还是因为给人充当女伴有机会脱单。
我妈听说物业要上门修屋顶而我一个人在家,立刻就跳了起来,说不安全。我给她拍屋顶往下跟下雨似的漏水,问她这还能不修吗。她完全不慌张,让我也别着急,说等他们从家过来再说。
我忍不住乐了,我说这有什么不安全的。我在美国的时候也叫过上门维修,修窗帘修水管修洗碗机,维修工还是个长得特别高大的白人,少说也有两米,估计随手一推就能把我按倒在地。这会儿突然觉得不安全了,不觉得有点晚吗。
我也懒得跟她争辩什么,只能是是是好好好的应了下来,挂了视频就给物业上来的维修工开了门。事实证明也确实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屋顶修起来有点费劲,师傅折腾了半天,还跑上楼去和楼上邻居沟通,以至于我爸妈赶到的时候正好碰到两个师傅修完从我家离开。我妈一进屋就黑着一张脸,还没坐下就开始数落。
都跟你说了等我们过来再让人进门,你怎么不听呢?两个人进来,你一个人看得住吗?万一把你打昏了塞到行李箱里,直接就带走拐卖了。
我说您可打住吧,什么行李箱这么大能放得下我这么一大活人啊。再说了我都二十四了,我又不是个傻子,再不济家里还有可爱呢。
我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我妈的怒气更盛。从为什么不听话一个人在家给陌生人开门,到你要不是一直单身我们至于这么不放心吗,又开始逼问我和周柏琛的进度。
你也不要再想着自己去碰着什么更合适的人了。你现在工作了,两点一线,圈子比上学的时候还小。动物园里你都打不到猎,还指望到了森林里能抓到猎物吗?我妈长叹了一口气,看了我一眼。你看的那些言情小说里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都是奢侈品。你现在除了周柏琛,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我没有。我被这样咄咄逼人的问法弄得有些不耐烦,不禁皱了皱眉。这其实是一个逻辑的误区,一切的前提假设是我一定要结婚,并且一定要在一个世人都觉得合适的时点结婚。
我目前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但我可以什么都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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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工作、再到结婚,不那么喜欢的专业、不那么喜欢的工作,现在又想要试图说服我接触不那么喜欢的人。
好像我的人生总是一步一步的在妥协,每一步都没有惊天动地的让人瞬间坠入深渊,温水煮青蛙似的让人下不了狠心挣脱,但是若真是全部妥协了,却又真的会万劫不复,走向自己想要的人生的完全反面,变成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我有时候真的好奇,那个让人忍不住想要反抗的tippgpot到底在哪里,到底存不存在。
中岛敦的《山月记》里,有一句话写得极好。
我不敢下苦功琢磨自己,怕终于知道自己并非珠玉;然而心中又存着一丝希冀,便又不肯甘心与瓦砾为伍。
我不敢放弃眼前的一切去专心追求内心热爱,怕自己就算是全职写作也不能成功;现在只是业余还可以欺骗自己,寻找百般借口,来说服自己还有希望,如果有充足的时间一定可以写出一个好的故事。
同样。
我不敢去看清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非傅瑜之不可,因为我怕就算是我竭尽全力追求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却最终还是枉然;不去尝试,就不会被拒绝,这样的方式让我可以在心中保留一丝希冀,可是却又不甘心真的放下。
真是没意思极了。
◎同样的配方,不变的味道◎
过了刚开始工作的兴奋劲儿,不想上班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