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嘴角噙着冰冽的笑,长臂把路桑揽进怀里,是完全庇护的姿态,眼里情不自禁流露出几丝丝温柔。
“朋友。”
他说。
门外传来兄弟们的声音:“辞哥,你们怎么还没好。”
守在门口的保镖一动不动,没有老大的命令,他们自然不敢放人。
包厢内气氛僵硬冷滞,波澜平静下是暗流涌动。似乎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就能彻底引炸。顾浅月这么大大咧咧的人,也看出了不对劲,屏息凝神,脑子里上演着一部惊心动魄的谍战片。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花臂男迈着大步进来,在吴老板面前耳语几句,吴老板啪的一声放下酒杯,吓得几个小太妹花容失色地缩进他怀里。
“你们几个赶紧去救火。”
门口的保镖跟着花臂男走了。
最近西码头有批货要交接,酒吧里的人调走了大半,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地下室突然失火,一旦引来警察,后果不堪设想。
“吴老板,看来你很忙,那我们先走了。”
沈辞勾唇一笑。
吴老板皮笑肉不笑,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慢走,送客。”
待他们走远,吴老板抓起玻璃桌上的高脚杯狠狠摔在地上,胸口怒火起伏。
立在旁边的一个手下问:“老板,你觉得这火怎么回事?”
吴老板冷哼了声,“沈辞干的。”
那手下微微惊愕,随后了然颔首。
沈辞和吴老板之间的渊源,要从几年前一场海上聚会说起,沈辞和哥们几个约起去一个小岛玩,乘坐的豪华游艇上遇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从兜里掏出一沓崭新的美元,让沈辞帮他躲避那帮人的追杀。
沈辞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坏事也好,好事也罢,做什么全凭心情。那男人见他爱答不理,放弃最后一丝希望,苟延残喘着做了最坏的打算。
谁知这个看似冷漠的少年,在紧要关头还是帮了他一把,走的时候愣是一分钱没要,甚至连声谢谢都懒得听他说。
那个男人正是如今的吴老板。
吴老板当时就看出沈辞这人胆识过人、后生可畏,后来有缘再次见到,才得知他是北城名门大族沈家的独苗,沈家声名显赫,偏偏这棵独苗歪到了太平洋,一身反骨、桀骜不驯。
吴老板看出这个少年脑力和魄力都出类拔萃,将来定然大有作为,一心想把他收入麾下,帮他办事,提出的丰厚条件足以让人心动,可沈辞的态度始终冷漠不屑。
后来沈辞在这条街上开了个台球馆,也就只有这个少年敢跟吴老板抢生意。念在当初的救命之恩,吴老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帮人井水不犯河水。
门外有人进来,说火扑灭了。
旁边两个女人像滑腻的蛇一样钻进他怀里,浓妆艳抹,娇声嗔语,吴斌闻到那股刺鼻的香水味,脑子里便冒出小美人儿怯柔纯澈的水眸,一把推开她们,烦躁地闷了一口酒,然后邪佞一笑。
沈辞胆子大,有野心,狠起来不屑玩命那种。这种人要么成为朋友,要么就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