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到底真不舒服还是假不舒服,稍微问一问太医就知道。
她只不过还嫉恨当年贵妃夺了她的宠爱,不想给时荔脸面罢了。
萧瑾不在意太后,但不想时荔受一点儿委屈。
实在不行,他再想想办法……
可是下一秒,时荔就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先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旁人耳目,方才压低声音轻松地说:“那不是正好,省得你心烦我局促。”
说完,她还朝萧瑾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宫里宫外,谁不知道太后和皇帝只是表面和谐,实则相看两厌呢?
时荔不需要太后给脸面,有萧瑾看护已经很足够了。
“你……”
萧瑾直接被她的小表情逗笑了,伸手想摸一把她的头。
“可别,一会儿把我好不容易梳的髻弄散了。”
时荔赶紧往后躲了躲,一脸后怕。
萧瑾于是笑得更开心了,语气满是宠溺,“好好好,不碰你,走吧!让大家都认识认识我们尊贵的南安长公主!”
受邀入宫的大臣及家眷,自然不敢比皇帝和公主来得晚,早早就规矩地坐在各自席位上。
听见内监通传皇帝和公主到了,纷纷起身叩拜行礼。
时荔跟在萧瑾身后,一走进去就看见乌泱泱一片人,但就好像心有灵犀似的,她准确地在众人中找到了邵权。
一如初见,仙株玉树一般,风采过人,唯一不同的是下颌比当初瘦削些许。
他也正看向她,隔着重重人海,四目相对。
时荔感觉眼睛莫名有些酸,仓促低头,跟着萧瑾走向上座。
“都起身吧,皇妹回来了,孤高兴得很!”
萧瑾笑眯眯地让时荔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扫视底下众人。
为的是在朝为官多年的赵相国。
赵相国是一个白面美须的中年男人,很符合这个朝代的审美。
但他今日孤身赴宴,听说夫人已经卧病在床很久了。
萧瑾对待臣子还可以,关切地问了几句。
赵相国回答得谦虚恭敬。
君臣和睦。
时荔坐在下,虽然心不在焉,但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萧瑾是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
他现在的笑,和单独面对她时完全不同,虽然愉悦,却透着一股让人不敢大声喘息的威仪。
时荔有些紧张,下意识看向坐在最末的邵权。
他也在看她。
但是时荔的目光一转过来,他就把头垂下了。
远远的,时荔看不清他脸上具体是什么样的表情。
时荔无奈地收回目光,端庄地坐在尊贵的位置上。
他们到了以后,宴席菜肴也如流水一般送上来。
皇宫里上到总管,下到随便一个洒扫的小宫女,都能看出萧瑾对时荔有多重视。
所以今天这场宴席,准备得都极为用心。
菜肴精致,丝竹声悠扬动人。
赴宴的宾客也都现了,萧瑾今天是真的高兴,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他,今日连饮了好几杯。
一开始时荔没注意,后来现了,直接给劝停了。
“好吧,孤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