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妗抬手与婢女顺着廊下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
花园桥下见到太子侧妃程洺。
苏妗慢慢走近,恭敬行礼,“见过侧妃娘娘。”
程洺打量着她,看着一副温柔小兔的形象,居然敢谴婢女给自己递话,苏家女儿都这般失礼么。
程洺有些不耐烦,侧过身不去看她,“少废话,你寻人传话说有要事见面详谈,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少不得担上个罪名来。”
若非看她是苏家大房的女儿,她如今是一点都不愿意见到苏家的人。
好大的架子,苏妗心想,想着她又恭顺一礼,温婉说道,“今日程家嫡女出嫁,苏妗是送来一件趣儿事,好让侧妃娘娘可以开怀开怀。”
程洺眉头微蹙,苏家二房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从高高在上的苏家嫡女到如今,只怕苏妗与自己一样恨苏绾。
她这般会说话,是知道自己今日气闷的很,说一件趣儿?程洺不由的对此事有了兴趣。
看程洺不语,苏妗垂眸低笑一声,笑的不着痕迹,“苏家那个被打死的,不知道您可以听说?”
“李忱?”
程洺咦声。
怎么会不知道,一个李忱将程家推到风口。那几日程伯安可是坐立不安,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周旋。
“他一纸言辞,寥寥几句,就逼得宫里与程家对峙终结,好生厉害。”
苏妗调笑,余光看到程洺的脸色难看的很,马上又言,“这人隐秘,外人或许不知,这人是苏绾的近卫。”
“什么?”
程洺惊叹。
回想那事儿,不是说那人只是苏家最末流的一个护卫,被人收买写下妄言,苏承峘一怒之下当着众人的面将其打死。陛下苏承峘没有查出幕后之人,监守不严,还罚了苏承峘半年俸禄么。
“那人已死,可细细回想,那护卫在苏家干活计已经是极好的差事了,怎么就这么不要命非要寻死呢?”
苏妗反问,而后惋惜继续,“是谁给他出的主意,主意也太很绝了些。”
是啊,他为何非要如此!苏妗最近最想不通的就是李忱为何非要如此,想来想去其实只有一点,便是因为苏绾。
他喜欢上了苏绾,便想为苏绾扫清障碍,苏绾不愿嫁到东宫,所以苏绾就需要一个马前卒,而李忱这个傻男人,便成了那个人。
苏妗为他感到不值,死了的人已经死了,苏绾却还好端端的,常宁郡主还要为她选宁祈这样的夫君,真是好命啊。
“您得偿所愿入了东宫,如今苏家也要为苏绾另觅郎君了,说是宁公侯府的宁祈呢,那侍卫死的真是刚刚好呢。”
“要说起来,您还要感激感激那个侍卫。只是那人怎么就如此痴心,明知会死,也要去做那犯上悖乱的事儿。您说是不是有趣儿的很?”
苏妗说完,看着怔在原地的程洺,话都说到这里了,她若是还想不清楚就蠢得可爱了。
苏绾心之所盼,她苏妗都要让其毁灭。就如自己所盼,被苏绾所毁一样。苏绾悲伤了几日,如今阖府都没有一个人记得李忱,没有一个人记得了。
可是自己不会忘,便是李忱变心了,她也无法忘了李忱。掩藏住心底的悲痛,苏妗拂了拂轻声道,“如此,苏妗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