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韫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冒金星,仿佛在跟地球同步自转。她左右摇晃站直,本能地去摸情书。
一双手在她眼前摆了摆,“没事吧?”
韩韫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嗯”
,白阅尘的眉毛微微往下撇,像在自责,韩韫能看到他左眼角下的小痣。
“疼吗?”
“有点儿晕。”
“你完了白阅尘!”
葛然峻风风火火冲过来,颇有拔刀相助的架势,“闵语智要是受伤了,你等——”
“安静!”
韩韫把眼神挪到白阅尘身上,伸出食指对准他的鼻尖,“你,跟我来。”
白阅尘以为她要找自己算账,乖乖跟着她进了教学楼。葛然峻想追进去,被人抓回球场了,走之前还指着白阅尘跟旁人说:“那臭小子我早晚收拾他!”
“给你的。”
韩韫在走廊停下,单手递出情书。
白阅尘盯着信封上的桃心贴纸,一言不发。
“作为补偿,收了吧。”
“那人长什么样?”
韩韫一愣,“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写的?”
“直觉。”
“路上遇到的,”
韩韫耸耸肩,“我也不认识。”
“不认识就帮忙送东西,万一是违禁品,你要承担法律责任。”
发言过后,白阅尘从她手里接过情书。
“都是同学。”
白阅尘做了个不以为然的表情,把情书对折揣进裤兜。
“你会看吧?”
出于好奇,韩韫问了一句。
白阅尘抬头盯着天花板,像在字斟句酌,然后转头回答:“作为补偿,会。”
送情书的任务完成了,韩韫继续未完成的正事儿,买水。她照着入学那天池泫红指的路到了超市,在货架前面转了两圈,随手拿了瓶矿泉水到柜台结账。
“两块五。”
收银员是个跟韩韫同龄的女人,正在和幼儿园的孩子视频通话。
韩韫掏出钱包,抽出一张五块的递过去。
“表一看就是假的。”
男生冷冷地说。
“钱包也是。”
女生用尖细的嗓音附和道。
“上个学装什么装,校服也不穿。”
“搞特殊呗!”
背后的声音让韩韫耿耿于怀,无需确认,她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搞特殊的”
。韩韫的手表是韩雪竹送的,大概三万;钱包是中断研究生学业回国之前朋友送的离别礼。她平时把表藏在袖子里,钱包也不往外拿,她低头扫了眼系在腰上的校服外套,自认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