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能进行就不要了呗,红柏这种敲过纳斯达克钟的公司,根本就不稀罕这快贫瘠的土方。
刘组长再次心里吐槽,谁知道董事长脑子怎么想的,就是死磕这块地,连天尧市单位的人都表示搞不动就不搞了,不是什么重要的宝地。
陆予偏不,下达命令,磕就是,甭问为什么。
“所以我们只能逐渐地和他们消耗耐心,就当来这里旅旅游,顺便帮市区单位下地的同志宣传宣传新思想。”
刘组长耸耸肩,“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嘛,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话里话外表示,并非我们不认真积极办事,实在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你瞧瞧,我们庸俗的商人都干起政府的活了。
“这里就哩寨一个村这样,还是其他村也这样?”
路北庭问。
“差不多。”
刘组长说,“只是这个最严重,因为哩寨族的村长说了不算,得他们的达灵说了算。”
路北庭眉头一跳。
蒋悦问:“达灵是什么?”
“达灵是……”
刘组长斟酌措辞。
“达灵,寓意是上达万物之灵,聆听我等祈祷平安顺遂、丰登五谷。”
路北庭轻声替他答。
“对,没错。”
刘组长稍显惊讶地看着这位年轻上司,“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就把这个达灵当做以前的大祭司,这样更好理解。”
“大祭司?”
蒋悦震惊不已,不可置信,“现在还有这种……职业?”
城里长大的孩子践行的是新时代理念,接受的是新时代思想,对于这种古老神秘的词语,不禁深呼吸。
“有,但少之又少。”
刘组说,“喏,你看后面那两辆单位的人,人家信奉唯物主义,我们就是跟钱打交道。但不是还有很多别的宗教信仰吗,只是这个稀少,听起来奇怪玄乎而已。”
“那,祭司是不是跟电视上演的一样,有很多规矩,比如不能出村子之类的?”
“别的我不清楚,但达灵的规矩挺多,我说不清楚。”
蒋悦还是感觉好割裂,可看向比她大不了几岁的路北庭,神色自若,淡然处之,好似沉思着什么,于是她也不好意思再咋呼。
三人聊了这么会儿,车厢原本的拘束不自在感消失大半。
刘组长和蒋悦都有同感,商都过来的上司虽然身份非凡,但人并非高高在上难以接触。
先前接机挺震惊,和他们想象里白发中年、因为应酬而有啤酒肚又严肃的形象截然相反。
他要年轻许多,也英俊温润,现在看来,行为举止温文尔雅,斯文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