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缠绵,厮磨片刻,路北庭离开几厘米,自上而下互相抵着鼻尖,背逆着窗外悬挂的一轮明月问:“怎么就只会求神女庇佑我,你自己呢?”
柏唸看不到他,在黑暗里,苍白无力的面容惨淡笑了笑,不答反问:“绣球的愿望你许了么?”
路北庭也笑一下:“我现在许。”
柏唸认真听着。
路北庭面色平静,可眼眶却红了:“我希望柏唸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窗外似乎起风了,小小一隅,被窝暖和,因为他们挨搂得很近,但又很远。
托付
微弱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光影落在光滑的地板和雪白的被褥上。
病房门开着,空气陡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凝固住了,周遭渐渐升起一丝丝尴尬的涟漪。
陆予和路老爷子以及柏溪南从高到矮像军训似的一排站着,表情可谓丰富多彩。路老爷子见过大世面的人,严肃的面孔都不禁抽搐。
这画面感实在令人浮想联翩。
病床上的柏唸左侧睡姿,脑袋枕在路北庭的胳膊上,两人后背贴前胸,半点缝隙都没有,露出被子的四只脚互相交缠。
在他们眼中,柏唸完完全全被路北庭包裹在怀里。
也许是被他们开门进来的动静吵着了,向来觉浅的路北庭悠悠醒来,蹙动眉头,睁开眼睛,扫了他们一眼,毫无波澜,半点没有被抓奸在床的羞耻感。
陆予首先反应过来,以身为盾,挡在一老一少跟前,压着气音说:“非礼勿视。小宝贝,赶紧闭眼,路爷爷,别看,小心三高。”
大清早就来这么猛,床上狼藉,鬼知道三更半夜有没有干什么没羞没臊的事。
那病房一个伤,这病房一个病,路老爷子思想再开放跟随社会脚步却想象有限,万一被这一幕重重直击心灵晕倒,再两腿一蹬,那真是太糟糕了。
路北庭手臂从柏唸后颈轻轻抽出来,虽然动作很小,柏唸还是醒了。
柏唸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短暂几秒的迷茫,视线逐渐聚集,头皮被轻轻扯着,不痛。
路北庭拨弄好他的长发,将人扶坐起来,低声说:“南南和爷爷来了。”
“我的天呐。”
陆予保持张开双臂的动作大惊小怪,“我每天花一个亿就请我吃狗粮了呗,太感动了呢。”
“少阴阳怪气。”
路北庭说。
柏唸还坐在凌乱的床上,原本刚睡醒就懵,看见床尾站着好多人,登时更呆愣了。最后还是柏溪南钻过陆予,飞扑在他怀里才猛然回神。
大难不死过后再相见,总是有很多肺腑之言要讲的,路北庭说去给他带早餐,然后和其他人一道出了病房。
柏唸揉着柏溪南的脑袋,瘦弱的手无力把他抱上床,便下床半跪在地板和他平视,他的右眼眉角和手臂都抱扎着纱布。柏唸一边打手语一边说:“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