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来没有明说,但纪项晚确实在结婚之后得到了更大的自由。
当然,时间也是个重要因素,如果是刚被抓回来,别说登记,就是关起来纪卓然还是要亲自看着。
纪项晚本来是打算工作的。
纪卓然着手安排怎么把纪项晚放在自己身边。
纪项晚不干,她觉得纪卓然不安好心。
纪卓然没皮没脸,她很怀疑纪卓然会干出一些完全不适合拿到台面上做的事。
比如说,特殊场合的情趣游戏。
纪项晚觉得自己还是防患于未然比较好,不要寄希望于纪卓然岌岌可危,所剩无几,或者说,早就消失殆尽的道德和羞耻心。
她已经不想有什么传说流传在外了。
如果她自己找工作——她很艰难地获得了同意,那她的工作必须经过纪卓然的“审查”
。
所有的提案全军覆没。
纪卓然好像在玩一种全新的来找茬的游戏——从纪项晚的工作当中至少找出一点所谓的“伤害劳动利益破坏劳动市场”
的不利因素。
纪项晚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纪家的存在已经是了,哪里还需要找。
纪项晚:“你有诚意的话,就应该带着纪家走向灭亡或者直接消失。”
然后自己就可以摆脱这些负累,天高海阔,又是一个自由快乐潇洒完全没有痛苦的纪项晚。
纪卓然面不改色,听到也当没听到,不接纪项晚的话。
反正纪项晚也只能抱怨抱怨了,发发不痛不痒的牢骚,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激起纪卓然的厌恶或者怒气。
做一个“万一他因此恨我所以再也不想看到我把我赶出纪家我就可以快快乐乐享受自由”
的白日梦。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首先,纪项晚其实说不出什么很过分的话。
她一直就不是攻击性很强的,擅长冷战,并不擅长“热武器”
。
其次,恨和爱是独立存在的。
对于纪项晚来说,她不可能对于纪家完全没有怨言。他们是纪卓然的一部分。纪家与纪卓然彼此从属,互相支持。
可是纪项晚对纪家还是有感情的。尽管纪家像是隐藏在海面下的冰山,但是纪项晚和纪卓然的纠葛还是只局限在他们两个之间的情感。
纪项晚感觉到痛苦,但这痛苦常常不能感觉到有多么强烈。因为物质的超然供给和生活质量的高质量保障,有时候甚至会让纪项晚感觉到她和纪卓然之间的闹剧像是无病呻吟。
她确实没有受到过更现实的生活的折磨,没有遇到过冷酷的仅仅有关利益的打击与利用,她被当作温室里的花朵,接受完全的保障。
尽管她不能选择。纪项晚永远也不会有机会证明自己即使生长在非常狭窄的墙角的砖缝里,也不会沦落到悲惨地生活。
感情是个非常,非常复杂的东西,它没有具体的结构。社会也许有一套相对大众的看法,但个人可以完全不用接受,对其有极其独特的看法。
对于纪项晚来说,首要的一点,感情是无法相互抵消的。
爱不能抵消,恨不能抵消。
爱独立存在,也许从此以后不能再继续生长,也许很因为各种原因逐渐消磨,但那些都需要时间来起作用。
强烈的恨意和怨念并不会突如其来地将爱意全部打趴下。
也许人会因此产生新的痛苦,无法再继续纯粹地爱,但也不能毫不顾忌地恨。
不管怎么说,结论是纪项晚没有办法说很难听的话。
她可以很不具体的用纪家来笼统的指代具体的人物,内心的祈愿是纪家人可以死掉或者纪家可以灭亡。
但这就是她能说出最过分的诅咒,力度很强,针对范围非常广,明显的不切实际,完全不现实。
不牵扯到任何一项实际表现,也不会引用哪里的一条具体法规,只有简简单单的没有前因后果的诅咒。
纪卓然心知肚明,纪项晚,其实有点心软。
心太软的人,注定会被吃得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