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没有发草莓的照片。】
消息发出,宛如石沉大海,半晌都没有回复。
祁暮亭又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冰水凶猛迅疾地鞭过喉咙,留下轻微的刺痒感。他盯着毫无反应的屏幕看了许久,突然退出微信,直接拨打了裴疏槐的电话。
铃声响过一遍,两遍,三遍,祁暮亭呼吸微重,终于听见电话接通的提示音。
“唔……”
裴疏槐模糊的低声蹿入耳里,“谁啊,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欠揍。”
祁暮亭顿了三秒,才说:“是我。”
“管你是谁……”
那边传来裴疏槐磨蹭枕头的簌簌声,祁暮亭刚想说话,突然听见一道陌生的男声插|进,“阿槐,阿槐?”
阿槐?祁暮亭看着不远处的隔窗,窗面透净,他目中阴翳无处遁形。
裴疏槐像是呢喃着什么,但声音含糊,小得祁暮亭听不清楚。下一秒,裴疏槐的呼吸声远离耳边,刚才那道男声紧接着响起,“喂,您好,阿槐今晚喝了点酒,这会儿不能接电话,请问您是有什么急事吗?喂,您好,怎么不说话……没有备注啊,难道是打错了?”
下一秒,手机一震,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祁暮亭握紧手机,指腹被硌得闷疼,祁暮亭松开水杯,腕上的佛珠滑落到掌心。
古书有言:“琥珀可以宁心神,安五脏,明心绪,定神魄。”
这串血珀是爷爷去世前所赠,他戴了两辈子,日日宁心,夜夜戒躁,却没想到在今天失了效用。
“……裴疏槐。”
祁暮亭垂眼,“真有本事。”
另一边,曲问捧着裴疏槐的手机,呐呐道:“我真的不会在某天回家的路上被套上麻袋送到不知名的死亡地点吗?我挂了祁暮亭的电话,我真的挂了祁暮亭的——”
“stop!”
陆安生按了按眉心,安抚他,“放心,祁暮亭不会动你,因为他根本就瞧不上你。”
“谢谢,谢谢你,陆哥。”
曲问扯出一抹微笑,“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陆安生看他小脸泛白,忍不住抽出他手里的手机放在枕头边上,然后揽住他往外走了两步,小声说:“不过,如果让我疏知道刚才的事儿,说不定他会生气。你知道的,我疏这个□□头硬——”
“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曲问很上道,虽然他心里已经在狂骂“他妈的不是你叫我来演戏的吗”
了,“出了这个门,我就会选择性的失忆,今晚我没有踏出家门一步,我也没叫二少阿槐,更没有帮他接祁总的电话,更更没有挂祁总的电话!”
“很好,我就知道你是靠谱的。”
陆安生拍拍他的脑袋,“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可以下戏了,今晚的车费演出费封口费,明儿我就打你卡上。”
曲问终于绽放出一记真心的笑容,和大财主告别后,轻步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