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警察在山里抓到他的时候,厉声告诉他这是肇事逃逸,两条人命,周罗被判入狱。
那时周迟遭人排挤,受尽白眼,说他是杀人犯的儿子,少年时期自尊心强,他不认周罗这个爸,好几年都不来看他。
良久,周罗又问,“桓昱快高三了吧。”
当初养桓昱,周迟没瞒他,周罗听说后还挺高兴,他迷信,觉得行善能化解一点血债。
只是养一个小孩儿不容易,他心里对周迟的愧疚更深一点,再三保证在里面会改过自新,等将来出去好好挣钱让他们兄弟俩过好日子。
周迟说不需要。
周罗只能尴尬地笑,父子俩也没什么能聊,过往的温情早就被怨恨浸透,一来二去,桓昱反而成了唯一的话题。
周罗小心翼翼地说,“什么时候带桓昱过来,看能不能让我见见。”
时间差不多结束,周迟沉默片刻,冷淡开口,“你又不是过得多体面,一个犯人有什么好见的。”
话里软刀子最伤人,周罗有些不知所措,只一个劲笑,慢慢放下听筒,看着周迟毫无眷恋地出去。
成人礼
一场雨下完,阳城闷热了两天,周日上午才放晴,阵阵凉风,久违的舒爽。
周迟从巾山回来,下了大巴,一身汗味,他自己闻着都嫌弃,只想赶紧回家冲个澡。
桓昱周末兼职,家里没人,周迟洗完澡把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机,正巧大运打电话过来,说拳馆暂时不缺人,他就又回房间补了一觉。
“迟哥下午好。”
前台诗诗神出鬼没,走路没一点声音,周迟刚进拳馆,让她吓一激灵。
看小姑娘眉开眼笑,他无奈,“遇见什么美事了?”
“猜这么准呀。”
诗诗脸上藏不住事情,眉开眼笑,咬着吸管说:“记不记得我上次说去打网球遇见了个帅哥?”
“恋爱了?”
“还没有,不过他约我下班一起吃饭。”
诗诗不好意思笑笑,接着伸手一把夺过他嘴里叼着的烟,正色道,“别抽了,一会儿我沾一身烟味,再说了,烟抽多了也不好。”
“年纪不大,管得倒挺宽。”
周迟神色微变,从烟盒里又抽了一根点燃,诗诗瞥见他动作,皱了皱眉,见说不动他,也就不再自找没趣。
周迟咬着烟头,弥漫烟雾让他眯了眯眼睛,他转念琢磨,心想爱管闲事的可不止她一个。
不知道这狗崽子消气没有。
周迟顿住搓摸打火机的动作,掏出手机,点开和桓昱的聊天框。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周五,当天晚上阳城暴雨,雨太大的时候,桓昱的房间会飘雨,他给桓昱发消息让他记得关窗。
桓昱愣是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还就只回了一个好字。
周迟敲了几个字发过去。
——几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