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身体有些不舒服,老四送他去医院做检查了,你别担心,就是上了年纪,有些小毛病,等会儿就回来了。”
老人这么一说,张秀芬才松了口气,就怕父亲出事了,别盼了二十年,最后连个面儿都没见着。
一家人来到客厅,老人拿出糖果盒子,里边有好几种糖果,秦川有些惊讶,看来外婆家的条件并不差,这里边的一些糖果,普通人根本就买不到,尤其是农村地区。
外婆哄着俩女娃子,一边跟闺女聊天,张秀芬也问起家里的事情,从交谈中得知,大姐张秀芝当年也是一路辗转,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去了大西北的凤凰城,在那儿结婚安家了。
张秀芝上过两年学,能写一些字,跟家里一直有联系,前年改开时还回来了一趟,不像张秀芬不认识字,家里也帮忙写过信,但同音字出了差错,信都被退了回去。
“老三和老四呢,他们这些年好吗?”
张秀芬惦记着两个弟弟,当年父母农忙,俩弟弟都是她带着的。
“好,都好着呢。”
外婆把幺妹儿抱了起来,抚着小丫头的小圆脸说道:“当年你出去不久,老三就跑去当兵了,六二年的时候,赶上了高原的战斗,老三立了功,还提了干,现在被调到四九城去了。”
略作停顿,外婆又说道:“六五年的时候,老四也去当兵了,后来也提干了,去年跟猴子打仗,他也去了,现在住蓉城呢,听你爸不舒服,昨儿回来的。”
“好,好啊,老三跟老四都出息了,我也就放心了。”
张秀芬又抹了下眼泪,长长松了口气,家人都好好地,也就够了。
秦川也很惊讶,两个舅舅都不简单啊,竟然都打过仗,还都提了干,难怪家里的糖果盒有那么丰富的种类。
家里正聊着,外边传来汽车声,外婆说道:“应该是你爸他们回来了,出去看看去。”
大伙刚起身,院门就被推开了,一个老人先走了进来,嘴里还不断埋汰着,“我都说了,就是些老毛病,不用去医院,你们非不听,这不白折腾了。”
在他身后,跟着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以及一个七八岁的男娃,秦川猜想,应该是小舅一家。
“爸!”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老人停下脚步,这才现家里有客人,抬头一看,愣了一下,顿时老泪纵横,“秀芬,是秀芬吗?”
“爸,是我,我回来了。”
父女俩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接下来自然少不了一场认亲,说着各自的情况。
小舅叫张志明,现在是团级干部,小舅妈夏岚是军医,两人都在一个队上,育有一子一女,女儿叫张连雪,已经十二岁,儿子叫张连,今年才八岁呢。
“你们先聊着,我去做饭。”
夏岚看了眼天色,已经是傍晚,也该操持起来了,张秀芬也站了起来,“弟妹,我给你打下手,我可好些年没吃到家乡菜了。”
外婆也站了起来,“我也来,咱们一边做饭,一边说话。”
屋子里,顿时就剩下几个孩子和几个大老爷们,秦大河是个木讷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川赶紧把烟掏出来,“外公、小舅,抽烟,爸,你也来一根。”
张志明接过香烟,一时间有些感慨,这还是头一次抽到外甥敬的烟呢,上次大姐回来,只带了大姐夫,孩子一个都没带呢,“小川,你今年多大了?”
“小舅,我十六了。”
“才十六啊,那最好还是别抽烟,这玩意不是啥好东西。”
张志明掏出打火机,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