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看他俩回来,赶紧上前,挤眉弄眼的问:“颂言,脚没事吧?”
周大少爷心情好,赏给江声一个笑容,摇了摇头说:“没事儿,小伤。”
江声看了一眼许弥南,转头批评起周颂言来:“你是小伤,看给我们弥南累的,小脸儿通红。”
许弥南闻言,下意识伸手挡住自己的脸,然后才支支吾吾的说:“不累……不累。”
从进了教室门开始,许弥南不是给周颂言挪椅子就是给他接水,眼见着俩人是和好了,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石兴洋大手一挥,豪气了一把,说:“为了庆祝颂言和弥南重归于好,晚上咱们出去吃饭,我和郑凡请客!”
郑凡点头附和:“对,你俩这段时间太低气压,咱们都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周颂言却笑着制止了他俩,“今晚我请,你们尽管点菜,吃什么都行。”
江声伸手勾住他的肩膀,还不忘竖了个大拇指,说:“看来我们周少爷心情很好嘛,那哥几个可就不客气了!”
两个人回到座位上,许弥南一眼就看见了那一摞情书。粉的、黄的、小熊的、爱心的,什么样式的都有,上面还带着香味儿呢。
周颂言自然也注意到了。
情书本来是他为了气许弥南故意放在桌子上的,但现在他俩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这东西的危险系数也就大大提升了。
他利索的把那一摞信封收进书桌,然后凑到许弥南身边,讨巧似的,说:“我可一封都没看啊,不过这是别人的心意,我扔了也不合适,要不你替我保管,怎么样?”
周颂言说完,就一股脑的把这烫手山芋塞进了许弥南怀里。
拿着人家沉甸甸的“心意”
,许弥南有点不知所措。
其实他觉得自己这样吃醋有点小气,但他就是忍不住。
周颂言跟看透了他那百转千回的心思似的,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捏了捏他的指尖,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你是我对象,宣示主权多正常?”
他把许弥南拉到自己跟前儿,装模作样的讲题,实则在人唇角偷了个香,欠儿了吧唧的说:“我就爱看你吃醋,特别可爱。”
许弥南比赛得奖后,电视台给他安排了一个去庆云市的采访,时间定在九月二十六号,中秋节前一天,也正巧是周颂言的十七岁生日。
因为坐高铁来回也要两个小时,晚上结束采访后许弥南就要在那里住一晚。
为了这事儿,他愁了好几天,唉声叹气的,头发都快白了。
毕竟这可是他们认识后周颂言过的第一个生日,不能给他好好庆祝一下就算了,甚至自己人都不在北城。
不知道周颂言怎么想,但许弥南觉得如果换成自己,心里肯定要难过好一阵。
然而周颂言知道之后,却没表现出一点儿不开心的情绪,反而还安慰他:“没事儿,大不了我陪你去呗。”
许弥南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提议:“江声已经订好餐厅了,别放他们鸽子。”
江声为了给周颂言庆祝生日可谓是大费周章,半个月前就订好了餐厅,还特意托人从国外带回了一块手表给他当作礼物。郑凡也软磨硬泡了爸妈很久,才推掉了当晚的家庭聚会。
许弥南不想周颂言为了自己辜负朋友们的一番心意,努力挤出来一个笑容,故作轻松的对他说:“如果结束的早,我就赶回来。”
周颂言看许弥南情绪不高,伸手把人搂过来,说:“其实今年生日对我来说过不过都一样,因为我最大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许弥南没反应过来,仰起头看着他,讷讷的问:“什么愿望?”
周颂言往沙发上一靠,星星点点的笑意在他眼底蔓延开。他把许弥南圈在自己臂弯里,然后倾身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说呢。”
“周颂言,”
许弥南凑过去,环住周颂言的腰,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闷闷的说,“你怎么这么好啊。”
周颂言生日当天,许弥南起了个大早,吃完饭就坐在楼下等他。
因为是放假,周颂言按惯例都要睡到中午,但今天许弥南出门,他心里放不下,天刚亮就醒了。
他草草洗了个脸,打开房门就看见许弥南抱着个盒子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干坐着,看起来还有点紧张。
见周颂言下来,许弥南赶紧穿上拖鞋跑到他跟前儿,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喜滋滋的说:“周颂言,生日快乐!”
周颂言被这连人带礼物撞了个满怀,甜蜜顿时占据心头,他一边把盒子拆开一边调侃:“这么好啊,让我睁眼就收到礼物。”
景致的蓝色礼盒被打开,里面是一幅已经用画框封好的画。
磅礴的日出、辽阔的大海,金色的沙滩上有两个人并肩而立,他们眺望着远方,身后的影子被无限拉长,最后交汇在一栋白色小楼上。
拿礼物的手一顿,周颂言当即反应过来,“所以,暑假的时候,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了半个月的不是参赛作品,而是我的生日礼物?”
其实,这幅画从开始创作到最终完成,许弥南用了将近一个月。只是起初他一直没想好要画什么,所以浪费了很多时间。
直到从海边回来后,那天的日出仍然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才决定要用画笔画纸将这一刻永远的封存起来。
但其中的曲折许弥南并不想让周颂言知道,于是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只是问:“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周颂言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这幅画,忽然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夜,凉爽的晚风,柔软的沙滩,波光粼粼的海面,和——身边的那个人,每一帧都让他难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