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峻去接他的时候,距离飞机起飞不剩多少时间了,所以赶得匆忙,哪怕对方一件行李都没有,他也只能把人先带上。
他就这么拖着肖叶丞坐了将近半天的飞机,一直到了第八区,他取到车后,才有机会让自己老板换了身衣服。
这会儿两人坐在车里,殷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肖总,你早上那是……”
肖叶丞瘫在后排,眼神愣愣的,没什么精神。
“被赶出家门了。”
他倒是诚实,没想着在下属面前遮掩一下。
殷峻想了下肖叶丞前一日的行程,他分明记得之前肖总之前还高高兴兴说要跟自己丈夫庆祝恋爱纪念日来着,他甚至还帮忙送了份治疗剂注射申请单去北山区的别墅。
“挽星是不喜欢花,还是不喜欢那些礼物?”
肖叶丞抿唇,他哪知道呢,他都没机会带人进那卧室看一眼。
失意泄露在车里,他低低的声音里却不见抱怨,只有亏欠。
“是我不好,是我为了健荣的事没陪哥回家,他一定很失望……”
他紧了下牙根,不知是过于用力的缘故,还是自己的身体在抗议前一日的苦熬,嘴里竟有一点血腥味。
轻微的痛感里,他垂落视线,凤眸中再也不见生气。
他当真是个再糟糕不过的人,明明与谢挽星重逢的时候就起过誓绝不再忤逆他星哥,他早准备好了用尽自己的一切力气让心上人能幸福多一点,但眼下来看,他什么都搞砸了。
他总是这样,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谢挽星。
当颓废静静在车内流淌的时候,殷峻很快就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健荣有关的,那肯定是昨日白漓的生日会了。
他还是板着那张周正的脸,强调了一句:“挽星他不是会为了这种小事挂心的人,如果他当真对你睚眦必报到这种程度,你不如想想……”
殷峻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他没必要这么真情实感地掺和肖总的感情,他们两个都结婚了,自己再置喙倒显得居心不良。
只是后排的男人并没有把他的僭越挂在心上,只轻轻嘟哝着:“我还没来得及跟他告别……”
殷峻蹙了下眉:“你可以现在就打电话。”
肖叶丞顺着对方的话打开了手机,只是在看到上头明晃晃的未接来电提醒后,他又关上了手机。
“很多事是没办法用一两句话解释清楚的……算了,等忙完吧,药厂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肖叶丞的语调渐冷,一旦涉及工作,那原本还脆弱的一面就被遮挡起来,严严实实。
殷峻皱着眉头,还想评价几句,但人家都强行转了话题,自己只能顺着答:“健荣果然没有那么好心,昨天才松口愿意将第八区的制药厂租借给我们生产治疗剂,今天那边就爆发了大规模的罢工抗议,说是……不愿意为星生生产。”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