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是所谓天才,他们都这样说。
但对他来说,他只是比其他人记忆力好些,学习更轻松些,药物体质为他带来了健康的身体与更强大的意志。
但这些小小的天赋还是无法与体质矛盾对抗。
太难了,想要救那些患者,太难了。
他的博导曾酒后与他抱头痛哭说,小丞啊,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哪怕研究不出个一二来,多发几篇文章也是一样的。
能毕业就行。
肖叶丞也曾想过,能毕业就行,将来随便去个药企,或者转行,去做点其他工作都行。
无法救治患者的话,那他做什么都是一样的。
他甚至开始研究新兴行业,他很聪明,只要入行,应该很容易就能上手。
只是学业还要继续,校园生活虽然无趣,但至少井然有序。
他每周都会去京大的药物志愿者协会值班。
他把这当成是一种代偿——科研上帮不了患者,那他作为药物至少也能帮帮忙。
协会里有个风云学长,他认得,他刚到京华,参加叔叔家的聚会时,那个学长有接引过他。
那是个好人,他想。
后来在志愿者协会里看到谢挽星的照片,他更确定了这点。
他没想过跟人结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未来都不会有交集的。
他不想如他叔叔所说,成为健荣的中流砥柱,他无法为他叔叔做事。
自然,他也不会成为什么人物。
他可能会隐名终生,普通至死。
而那风云学长可不一样,听说他家世非凡,学业有成,一旦踏进商业场,必能有一番作为。
肖叶丞明白,就算自己有幸能在对方面前露脸,他们也永远不会同路的。
于是他对人一直敬而远之。
有天他值班。
救助站点的治疗室很简陋,一对药患一个隔间,每个隔间之间只用帘子隔开。
其他健康人志愿者将发病的患者安置在病床上,随后迅速撤离,方便肖叶丞这药物救治。
肖叶丞资质很好,他面对的患者没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
“尽量避免剧烈运动,尤其夏天到了,炎热会导致患者发病几率增加。”
肖叶丞低声跟病床上的人吩咐道,他尽量压着嗓子,这是他的习惯。
毕竟救治患者需要一个尽量安静的环境,他怕自己声重了会影响到其他床位的同僚。
结果他还在交待,隔壁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急躁的,气愤的。
“你别哭了,越哭病越重……啧,我们学校的药学不是王牌专业吗?什么时候能发明出特效药哇,一针就能让患者痊愈就好了。”
“你别急,我认得药学的,下回我就去他们院办闹,说你们要是发明不出来特效药,我就把你们跟十个哭包患者关在一起,他们做实验一定嗷嗷有劲儿。”
“不哭啦?这就对了,都发病了更不能哭,对自个儿好点……”
“你放心,我刚说的作数,我明天就去他们院办闹。”
肖叶丞静静听着,跟隔壁的患者一起笑。
那天志愿活动交班,他问了下前台的同学。
“跟我同个时间段的、最里头隔间的那个志愿者是谁啊?”
“谢挽星啊,谢学长,你不知道?他志愿时间和地点都是固定的,每周六下午,第九号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