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玉喊住了他。
虽然昨晚是他救了自己,可是一想到刚才琴娘的话,心中就莫名有气。
沉玉笑着说到:“韩兄弟这就要走?容我送你一程”
说着便向小厮也要了一匹马翻身上去。寒墨一言不发,提鞭打马往山上狂奔而去。
翻过一座山头,路上人烟渐渐稀少。寒墨躲避烈日,钻进了一片青翠树林之中,看却看见前边树荫下却立有一人一马。那人正是垂野客栈栈主沉玉。
寒墨拉住缰绳,不知他到底是何意。
只见沉玉说到:“小老弟,你伤势尚未全好,何不多养几天?”
寒墨冷笑道:“兄长,如今你是拥香抱玉,全然不顾我魔族的规矩不说,也好似忘了我哥的教训。我怕你即将自身难保,怎么还有心来过问我呢?”
沉玉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我于你亦兄亦友,所以才放心让琴娘与你见面。我心知她不是春山语那样的人,你也不是出卖朋友的人。”
听到这话,寒墨反而大吃一惊:“你跟这个凡人是认真的?”
沉玉轻轻一笑:“为什么不是呢,我自己过了几百年才遇到她,多么不容易呀!”
寒墨脸色又拉了下来:“哼,当初我哥也是这么想的吧,可是最后还不是被人背叛了!”
“她不一样的,我知道。”
沉玉转过头去,轻踢马肚,前行了几步。“我知道寒书一事影响颇大,但是她确实是我心中最爱,我知道的,她和别人不一样!”
寒墨不禁有些不耐烦了:“所以你们俩今天拦住我,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你们情比金坚?这些狗血的故事,说书先生那里有不少,不用特意到我眼前来演。”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沉玉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他。
“哦?你的条件是什么呢?”
只听沉玉缓缓就说道:“我帮你完成你的复仇计划,不论你想怎么做。”
寒墨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哈哈,你是垂野栈主,你的职责是记录凡间的事情,可是却不能参与其中。你要帮我?就不怕被通宣府的大人们在太阴殿上告你的状?刑司正大人那边也不是好蒙混过关的哦!”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帮你完成报仇,尽量提供你所需的一切协助。而作为条件,你要替我保障琴娘的安全。”
此言一出,寒墨十分诧异:“我替你保障她的安全?那你呢?你干嘛去?”
沉玉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到:“我俩被魔界知道只是时间早晚的事,甚至也可能会被宗门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所以,我要的是: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情况,不管我是生还是死,你都要替我保她平安无虞。”
沉玉说话之时定定的看着寒墨。
寒墨也看着沉玉,仿若是第一次认识他,良久,失声道:“大哥呀大哥,你是失心疯了么?她一介凡人的寿命顶多还有五六十年,你做这一番又何必呢?”
“我是活了快千年,可是遇见她之后的这段时间才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别说五十年,哪怕只有十年也足够我一生无憾了”
沉玉幽幽的望着前方,嘴角流露出舒心的笑容。
寒墨却在旁摇头哂笑,彷佛颇为轻视他这副深情的模样。
他从袖中摸出一小卷书信,口中念念有词,施了一个符咒浸入纸中,然后递到寒墨面前,说到:“这是我的生死契约信物,你要不要接?”
那纸卷约莫食指长短,尾封处盖着刑司的火漆印,不过已被解开,重新用一根红绳系着。寒墨吸了一口气,看看沉玉,又看看那刑司的火漆印。他心里知道这是魔界刑司的公函,沉玉拿此做契约信物,说明里面内容肯定是与自己有关。
沉玉似乎知他心中所想,说道:“她只有区区数十年的寿数,于你我而言仿若片刻而已。”
寒墨听到此话又看了沉玉一眼,一把夺过书信,解开红绳。只见上写着:“致通宣府外府谏言垂野栈主沉玉案前,告知如下事:我司听闻褚云国苍京城宰相府内有魔现世伤人。本非大事,但听闻此事乃蛊司赞寒墨所为,且此事已由该国国师奏报至四常山本轮宗。故此特差刑司赞萧长鸣前往责问。事发褚云国,乃栈主监察之地,烦请通知蛊司赞寒墨前来聆询。具体日期由刑司御萧长鸣协定。刑司掌案使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