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又有午休的习惯,故而经常不洗碗。若是放在平时,沈清也不会说什么,偏偏今天她心情很不好,情绪在看到陈简剩饭菜的那一刻瞬间爆发,她立马掏出手机,找出陈简的电话拨了过去:“陈简,赶紧回来把你的脏碗洗了!”
陈简正在那头忙着盯项目,冷不丁不知道沈清哪来这么大气焰,一如往常笑起来,好脾气地哄:“我正忙着呢,你要是饿了先点个外卖吃啊,乖。”
沈清还准备骂人,冷不丁发现那边早已挂掉了电话。
晚上十点,陈简终于拖着疲倦的身体下班。他使劲敲门,等了一会儿发现沈清没有过来应声,于是掏出钥匙开门,刚打开门,发现屋子里一片黑暗,而沈清坐在一小团橘黄色的灯光下,铁青着个脸。
“怎么不开灯?”
陈简一边换拖鞋一边将提包挂上去。沈清没有说话。意识到不对劲儿的陈简,立马走到她跟前,摁亮了客厅头顶灯的开关,屋内瞬间被光明填满。
“吃饭了吗?”
陈简拿了他中午的剩碗去厨房,看了一眼冷锅冷灶,也没看到外卖盒子,有点慌了,两只手上前捏着沈清的脸,“这是等我呢?还没吃呢吧,我现在给你点。”
沈清一把夺过陈简的手机,退出美团外卖的界面,将它一下倒扣在桌上:“陈简,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陈简懵了,觉得很委屈:“我是加班,又不是玩。”
沈清不依不挠:“找这个房子的时候咱俩是不是分的很清楚?你住的近,每个礼拜五下班做好饭等我回家一起吃。可现在呢?”
“公司几点下班不是我说了算。你以前还觉得我工作忙点好呢,怎么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忙到十点,陈简也很累,他原本打算回来洗洗就睡,可现在看,一切都泡汤了。
“所以呢?你有时间给自己做饭,就没时间做我的?我是因为谁啊才住到离公司那么远?”
沈清气极了:“这是南五环,我上班的地方在北四环!”
“当初不是你讲说可以租在我公司附近吗?”
陈简也急了,“而且我跟你说过你可以带饭去公司,非不听。或者你下了班,就在公司附近吃,不行吗?”
“咱俩都这么忙,好家伙工作不在一块,吃饭不在一块,有时候加班睡觉都不在一块,我这谈的哪门子恋爱?”
沈清越说越气:“你说,咱俩在一起这两年,一共出去玩过几次,我就想要每个礼拜五能一起吃顿晚饭怎么了?这你都做不到!”
“不是你说爱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吗?而且你自己也是个工作狂!”
“所以呢!”
沈清气愤地打断了陈简:“结婚以后也这样过日子吗!”
陈简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沈清会提结婚这茬,他大概是太累了,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坐到沈清对面:“我去年就跟你提结婚的事了,可你当时就拒绝了。你说咱俩事业不稳,大好年华就该多挣钱。”
陈简有些挑衅地看向陈简:“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这下轮到沈清愣住了,她从来没想到陈简这么个程序员竟也能言善辩至此,她还以为理工男舌头都短人一截呢。
“是我的说的又怎样?此一时,彼一时。”
沈清还在死鸭子嘴硬,但气势明显弱了很多。
“既然你提结婚的事,那好,你要是真愿意,咱俩年底就去见我爸妈,我立马跟他们提结婚的事。”
沈清一时语塞,愣愣地不回答,她的确没有结婚的勇气,确切来说,是没有跟陈简结婚的勇气,更确切地说,是在冯媛嫁给了金龟婿之后,更加没有了同陈简结婚的勇气。
“沈清,当我真傻吗,你就是既要又要。”
陈简突然站起身来,冷笑了一声:“可能因为你自己事业做得不算差吧,对男人在这方面素来很有要求,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搬砖和宠你只能二选一,我选了搬砖,就没办法宠你。”
陈简拿起桌上的手机,刷刷一顿操作,“给你点了你最爱的麻辣烫,我太累了,想洗澡睡觉,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沈清还想说点什么,一抬头只看到陈简离开的背影。她留心到,陈简那句“明天再说”
没有带“吧”
,他的话,分明是一种不容拒绝和商量的绝对。
很快浴室传来陈简簌簌的洗漱声,脑袋里反复回响陈简方才的抵触,她愣愣地看着左面墙上投下的自己斑驳的身影,悄悄问自己:“果真是我要求太高了吗?”
原形毕露
冯媛这边办完了婚礼,小两口也没敢在烟台多待。丁程的设计公司节前接了个大单,要给顺义某富豪新买的别墅做设计,做好了能赚不少钱。
两人回北京的车上,丁程换了一身休闲装,优哉游哉地开车,一边跟手下人吩咐跟进设计图,一边时不时瞅一眼此刻正坐在副驾驶位的他的小娇妻。冯媛的脸色也很得意,正值新婚,老公又搞了大单,事业蒸蒸日上,她打听着丁程这单能赚多少钱,一面轻松地打开手机,开始浏览网上的北京房源。
“亲爱的,等钱拿到手咱们就能在北京买一套了吧?”
说这话时,冯媛的视线停留在手机上一处景色美观的庭院上,忍不住左手轻轻去碰丁程的胳膊:“你看这套就很好哎!我喜欢很喜欢!”
丁程抽空扫了一眼冯媛的手机,在看清那是一座独栋别墅后偃旗息鼓:“宝宝,实际一点,看点别的,比如顺义的单元楼什么的。”
被呛了的冯媛倒也不着急,关掉手机,一下重重靠在座椅上:“我不急,总归是要在北京定居的。你赚得多呢,咱们就住别墅,赚得少呢,单元楼我也是可以的。反正我不要一直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