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神色却不见丝毫恭敬之态。
“华琼,本宫若是没记错的话,前几日你身边一个伺候了你三年的小宫女因为给你梳头时扯断了你一根头发,你便将她打得死去活来。”
皇后殷虹的指甲抚了抚发髻,幽幽道:“而这宫女你又不识得她,为何要替她求情?”
“难道,宁王侧妃身上洒的酒,是你暗使了这宫女故意为之?”
华琼没想到皇后会对自己宫中事情了解的如此详细,竟还把自己虐打宫女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脸色青了又紫,半晌才咬牙道:“那宫女不是说了嘛,本公主心善,皇后娘娘刚才没听清楚吗?”
这一句“皇后娘娘”
,便让人听出来她这是在跟皇后对着干,连礼仪尊卑都不顾了。
丽妃知道华琼的脾气,见太后也皱着眉看华琼,便赶紧打圆场道:“华琼小孩子脾性,难免有任性的时候。不过皇后姐姐也知道这孩子心不坏,姐姐就当看在华琼的面子上饶了那宫女吧!”
她这意思是在说,华琼确实如那宫女所说的很是善良,要是皇后真杖毙了那宫女,那心地和胸怀就连一个孩子都不如了……
三言两语间,顾瑾璃便看透了皇后与丽妃、华琼公主之间打的算盘。
华琼是想让自己难堪,而丽妃是站在华琼这边,算是“助纣为虐”
,皇后嘛,并不见得是真心为自己出头,兴许可能只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丽妃和华琼。
而她虽然很不耻华琼的所作所为,但也不会真忍心看着那宫女被杖毙。
人活着,有所为,也有所不为。
当你做一些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的时候,很可能是因为一些身份、地位而被迫去做的。
就好比这宫女,她是处于宫廷最底层的一个的小蚂蚁,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公主、妃嫔眼中更是微不足道,命比纸薄。
所以,她不敢去反抗,只能去默默听命。
皇后母仪天下,掌管六宫,一句话便可以让这卑微低贱的宫女命丧黄泉。
可在顾瑾璃的眼中,谁的命都是命,不分什么高低贵贱。
这小宫女,只是皇后和丽妃斗争的牺牲品,故而顾瑾璃不会责怪她,更不会想看着她间接因为自己而死。
“皇后娘娘。”
拿着帕子擦衣服的手一顿,然后不着痕迹的将什么东西丢在了座位下面。
顾瑾璃站了起来,沉声道:“这宫女是踩到了掉在地上的坚果,这才不小心将果酒洒了。无心之失,还望娘娘饶了她一命。”
“而且今日世子回京,难得大家欢聚一堂,若是因为瑾琇而引得大家不快,那么瑾琇心中很是愧疚。”
恭敬的对皇后行了个礼,她继续道:“不过,瑾琇还是要感谢皇后娘娘对瑾琇的一片爱护之心。”
她先是为这宫女开脱,然后再将责任归咎于自己的身上,又怕皇后误会自己是不知好歹的附和丽妃,最后又表达了对皇后的谢意,可谓是非常深入人心。
皇后听罢,果真脸色缓和了几分,看了一眼气鼓鼓的华琼,沉吟片刻,便不紧不慢道:“既然宁王侧妃求情了,那本宫也就不计较了!”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小宫女听罢,磕了几个响头后立马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从顾瑾璃手中接过帕子,爱月一边蹲下来帮她擦着衣服上的污渍,一边撇撇嘴,嘟囔道:“什么嘛,应该谢的人不是小姐你嘛?”
顾瑾璃见亓灏转头看着自己,轻咳两声,低声道:“好了,不要再说了。”
亓灏突然解下了自己的披风,丢在顾瑾璃的怀里,冷声道:“去后殿!”
“嗯?”
顾瑾璃一怔,抱着披风问道:“去后殿做什么?”
亓灏视线从顾瑾璃疑惑的脸上慢慢移到她的胸口上,缓缓道:“虽说无限风光在险峰,但你这般身材,实在是无任何风光可观。”
“不去将衣服换了,难不成继续这样丢人?”
“你!”
顾瑾璃下意识的将披风往胸前遮挡了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急忙起身叫住了一个路过的小宫女交代了几句。
小宫女又迅速跑到皇后跟前,低语了一番。
见皇后对自己点点头,顾瑾璃才裹着披风在小宫女的带领下往后殿走去。
对面的八皇子托着下巴,摇头叹息道:“七哥,你说她一个连宫女都要救的人,怎么会狠心将婉姐姐推到马车下面的呢?”
“唉,我真的想不明白啊!”
七皇子打了一个酒嗝,醉眼迷离的将酒盏放下,含糊不清道:“我……我去如厕。”
八皇子晃了晃快空了的酒盏,瞪大眼睛,喃喃道:“这百果香……七哥竟然都喝完了?”
唏嘘一番,八皇子无聊的戳着盘子里的糕点“自娱自乐”
。
想着顾瑾璃竟敢瞪自己,亓灏忽然觉得有些新奇。
心里不禁在问,是不是对她越来越宽容了?以至于她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跟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