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态度的软化,让我如释重负,我正愁不知道该如何给她讲。
“深深,你姐姐下落不明,这事,你说要怎么办?”
“警察那边,已经在加大警力寻找了,妈,你别担心,好好养病,所有的事,我都会处理。”
母亲看着我,眼睛渐渐就湿润了,“你说,你曾经是我们阮家所有人的宝贝,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的婚姻,会是这个样子。”
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安慰母亲,“人生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将来会生的事呢。”
我向母亲保证,“不过,以后,我会睁大眼睛,看清楚一点。”
母亲释然,“如果经历一段失败的婚姻,能让你成长,我也不用担心。”
又与母亲说了会儿话,我见她精神并不是很好,便就打住了话头。
母亲阖上的双眼,眼角全是暗青的黑影。
母亲憔悴的脸色,让我心疼,心疼之余,我知道,为母亲寻找肾源,已是刻不容缓。
我又打了份离婚协议,签上名后,托人交到了张辰手上。
下午,张辰电话打了过来,“太太,6总说,如果想离婚,让你亲自过来与他谈。”
6宴臣的病房,离母亲的病房不远。
转几个弯就到了。
病房门口,张辰站在那儿,面色说不上来的复杂,“太太,6总受伤很重,再加上,医生说,他所换的肾,并没有几年,所以,不宜在这个时候摘肾,那会要了他的命。”
我心里嗤笑了声。
“我过来,的确是为了签离婚协议。”
张辰误会我过来,打着离婚的幌子,是为了逼迫6宴臣为我母亲换肾。
张辰,“可是……”
他面色犯难,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推开了病房的门。
我进去时,6宴臣半躺在床上,他裸露的上半身,没有穿衣服,胸膛上缠着纱布,纱布的边缘,还有干涸的血渍。
纱布很薄,隐约能看见伤口的痕迹,那刀口很长。
而他的脸色,白如纸片,精神头也不好,可见血流得不少。
那修长的指尖,握着的是我给张辰的离婚协议。
四目相对,彼此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6宴臣打破沉默,语气轻柔,“奶奶打过电话了,她怪我留不住你,的确……”
6宴臣的眼睛里,竟然浮现了幽伤。
“阮深深,一定要离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
不想看到他的脸,我低下头,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脚尖上。
“已经没有处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