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金花婆婆冷喝出声,浑身却已给几人点中穴道,难以动弹。
只听右首擒住她那人说:“你既已破门出教,便为本教叛徒,该杀!”
月光下可见那人虬髯碧眼,另一个黄须鹰鼻,还有个女子一头黑发,但眸子极淡,瓜子脸型,虽然瞧来诡异,相貌却是甚美,原来竟都是胡人。
谢逊听金花婆婆竟也转瞬便给他们擒住,亦是大吃一惊,道:“谢某幽居海岛多年,却不知三位是我明教座下哪号人物?恕我孤陋寡闻,并未听过。”
虬髯人道:“明教源起波斯。我乃波斯明教流云使,另外两位是妙风使、辉月使。”
说着手中摸出两块二尺来长的黑牌,相互一击,铮的一声响,声音非金非玉,十分古怪,又道:“这是中土明教的圣火令,自来见圣火令如见教主,谢逊还不听令?”
谢逊冷笑道:“谢某这双眼睛已瞎了数年,便是圣火令当真放在跟前,也瞧不见,何谈甚么‘如见教主’?”
妙风使提着金花婆婆,左手一振,将她掷在谢逊身前,说道:“狮王,本教入教后终身不能叛教。此人为本教叛徒,你先将她首级割下。”
谢逊昂然道:“明教四王,情同金兰。今日虽然她为夺这屠龙宝刀,对谢某无情,谢某却不可无义。”
流云使道:“明教中人,不奉圣火令号令者,一律杀无赦!”
言罢三使同时呼啸,一齐抢了上来。
谢逊屠龙刀挥动,护在身前,三使连攻三招,谢逊举刀挡架,当的一响,声音极是怪异,这屠龙刀无坚不摧,可是竟然削不断圣火令。
流云使滚身向左,一拳打在谢逊腿上。谢逊一个踉跄,妙风使横令戳他后心,突然间手腕一紧,圣火令已被人夹手夺了去,原是张无忌,只听他喝道:“休得伤人!”
流云使和辉月使惊怒之下,齐从两侧攻上。几人皆是武林高手,身法极快,谢逊在一旁听风辨位,却不敢冒然出手,怕辨不清敌友误伤了同盟。张无忌同三使缠斗,以一敌三本就吃亏,况且这波斯三使的武功又怪异之极,战得数个回合,已接连吃亏,不过在勉力支撑。
谢逊焦急之中,喝道:“少侠,用刀!”
将屠龙刀抛了过去。张无忌抬手接过,一刀向流云使砍了过去,流云使举起两根圣火令,双手一振,搭在了屠龙刀的刀身上,辉月使一声娇叱,手中两根圣火令也架在屠龙刀上,四令夺刀,威力甚巨。
霎时间四人均是凝立不动,各运内力。妙风使见情势不对,一根圣火令又搭到了屠龙刀上,五令齐施,张无忌更是难以抵挡,握着刀柄的右手不住发颤,手一松,屠龙刀便被五根圣火令吸了过去。
忽然之间,张无忌眼前横过一柄长剑,轻轻一颤,但听剑尖嗡嗡连响,自右至左,又自左至右的连晃九下,快得异乎寻常,但每一晃却又是清清楚楚,这剑锋竟同时攻向波斯三使的小腹。三使连忙后跃相避,张无忌得了这一间隙,不敢稍待,忙使出乾坤大挪移的功夫,手一伸,又将屠龙刀夺了过来。
此时月色银波如水,只见一人盈盈而立,将长剑插还腰间,此剑四尺来长,却是一把古剑,剑鞘上隐隐发出一层青气,剑鞘中部用金丝镶着两个篆文——倚天。
用剑之人神清骨秀,相貌清丽绝俗,正是周芷若。她方才眼见着屠龙刀已被圣火令吸走,试想如此利器,倘若落在这三个胡人手中,岂非大大不妙?她有心出手阻止,又忌惮风云三使的武功,便从赵敏处拿了倚天宝剑傍身。
赵敏也知这一下是非出手不可,先前为救蛛儿,周芷若已露行迹,眼下若任由张无忌等人命丧于此,这些胡人古里古怪,不定也要来与自己和周芷若为难。荒岛之上,却不知这群人是否还藏得帮手,但单是这风云三使,她自认手下的武士已全不是这三人对手,为今之计,倒不如同仇敌忾,或有转机。
眼下她见周芷若面对强敌,挺身相助,施展得如此精妙的剑法,几乎将心提到了脖子里,又是担忧,又是钦佩,凝神屏气,暗暗心惊。
谢逊听得这剑锋之声,也不禁大叫:“妙极!”
张无忌见周芷若出手相助,惊喜万状,又想起这风云三使武功诡异,内力阴邪,便道:“留心些!”
风云三使适才虽被周芷若一招逼得后避,但仗着施展于圣火令上的古怪内功,令身并未离开屠龙刀,此时流云使和辉月使又纵身而上,握住圣火令凝力抢夺,张无忌自也不敢懈怠,抓紧宝刀,再与两人较上了劲。而妙风使见周芷若腰间悬着的宝剑极是锋锐,有心一并夺了过来,独提一令,竟朝周芷若扑过。
周芷若只得长剑斜走,在圣火令上一点,将他带开,但妙风使招式却是诡异,好似生出奇力,竟将倚天剑粘住一般。原来这是风云三使惯练的一门诡异内功,以圣火令夺人兵刃,几是手到擒来,千不一失。
周芷若心下虽惊,却不退开闪避,反手送出倚天剑,推迎而上,这借力打力,妙风使反倒不好施展内功,他咦的一声,对居然夺不了周芷若手中单剑,大感诧异。
“好啊,竟连峨嵋派的好手也找了来啦。”
谢逊在旁听得清楚,叫道:“阁下先前横扫三使的一招‘轻罗小扇’,清灵活泼,挥洒自如,眼下轻点一招“顺手推舟”
、借力一招“铁锁横江”
,俱是峨嵋派剑法的嫡传。而要对付这武艺高强的胡人,至今也未被夺去兵刃,足见阁下内力深厚,只怕少了三四十年的内功修为,难以做到,不知是峨嵋派中的哪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