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作不经意地问起。
曲意恭恭敬敬答:“奴去年方及笄。”
及笄是十五,那今年,该是十六了。
魏迟看向曲意。
曲意生得一双勾人的桃花目,只是这双眼从未被她用于勾人,眸中暗沉无色,仿佛永远积着一层灰,让人看不透。
“是王大人叫姑娘来的?”
曲意点头道:“是。”
魏迟略略思索,又问:“花了多少银钱?”
曲意撇开眼眸,有些心虚的样子说:“未花银钱……是、是奴自愿的。”
曲意怀中抱着琵琶,行步之间腰肢轻扭,也不刻意,一举一动都极具风韵,摄人心魄,声音更是柔媚入骨,叫人觉着酥麻。魏迟心道还好自己是女性,不然怕是也要为这细柳折腰。
其实与曲意,对魏迟来说也只是闲暇时光的一点闲情雅致,不算十分关注。见着美女自然心生欢喜,却也止于此了,魏迟与曲意二人坐在亭中闲谈片刻,魏迟听了会琵琶,接着好奇的问了曲意还会些什么乐器,便约了曲意下回、下下回再来,曲意没拒绝。
在东宫约了人,自然要跟太子报备。
曲意走后,魏迟便与宫人打听了赵楚去处,得知赵楚被三皇子拉去了麒麟阁就没打扰,直到晚上才去敲开赵楚的门。
赵楚屋内仍旧萦绕着沉木香,每次走进,魏迟都觉得心头都平静下来。进了屋,她照例坐在那个专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给正在写题的赵楚研墨,直截了当说出来意:“我今日见了曲姑娘。曲姑娘才艺精绝,我很喜欢,所以还约了以后见面。”
赵楚笔尖一顿,放下毛笔问她:“与她玩得好吗?”
魏迟应声:“好啊。”
曲意生得漂亮,又擅曲艺,与她也还算聊得来,若可以,她其实不想曲意继续在藏春楼做事。花魁说是卖艺不卖身,但实际如何,谁又知道呢?那老鸨是个贪财的,你给够了钱,想要谁都可以,哪还管她愿不愿意卖身?
“孤知道了。”
赵楚笑笑,倒是没再多说什么,重新拿笔解题。
魏迟满意两人之间这样的状态,心情越发好起来。于是心情一好,魏迟就犯起了老师瘾,说完该说的就看起赵楚解题。
今日的题倒是不难,当然,仅限于对魏迟。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赵楚学习有没有落下,近日她忙于在怀孕一事中脱身,将赵楚的功课全权交给了赵燧,而她和赵燧只用书信联络,书信内容有且不限于她将各种数学知识教给小数学天才赵燧。
现在看来,赵燧不负她望,这卷子,出得还算不错。
魏迟认认真真看着赵楚的卷子,忽然停下研墨的动作,开口问:“殿下知道‘几何’吗?”
“……”
赵楚面色一凝,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