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林在榻上坐下,这就摆了个棋盘。“我们爷孙俩来一局?”
墨珣知道赵泽林有话要说,可能是觉得两人这么搞像是训话,便找了事情做。“是。”
“墨珣,你今年八岁了。”
赵泽林一边在星位上摆子,一边对墨珣说。
“是。”
“那你就应当知道汉子和哥儿之间的避讳。”
墨珣只觉得嘴角抽了抽,他当真不知道,他只听过“男女七岁不同席”
、“男女授受不亲”
。但这种说法很明确了,“男女七岁之后就不躺在一张床上”
、“男女不能贴身接触”
。
所以哥儿跟女性是一样的吗?
墨珣让伦沄岚搂过几回,他觉得伦沄岚本身就是个男人的样子,只不过因为生长环境、家庭教养,将他慢慢拗成了现在这个性子罢了。再说了,墨珣就没见过男人生孩子的。
当然,赵泽林也不可能跟他讨论哥儿要怎么生孩子。
“稍稍知道一些。”
墨珣不能肯定赵泽林所说的“避讳”
包括了什么。他也有师姐,平日里也没觉得师父和师姐往来有什么顾忌;他本身有女弟子,与男弟子一般对待,并不厚此薄彼。
“那你说说。”
赵泽林也不清楚墨珣究竟知道多少,倒不如墨珣说一下,他看着补充。
墨珣一愣,这要让他说什么……墨珣“呃”
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能随意出入哥儿的闺房。”
赵泽林颔,示意墨珣继续。
墨珣绞尽脑汁,“不杂坐,不同椸,不同巾栉,不亲授。外言不入于棞,内言不出于棞。1不共井,不共浴室,不共厕。2”
赵泽林原先还想着墨珣能说出点啥,却没料到他直接背了《曲礼》,“我不是让你背《礼记》。”
他叹了口气,摇头继续道:“而且,你说这么多,你都记牢了吗?”
墨珣其实是觉得这些都太过刻意了,日常生活中稍稍注意些、避开就行。更何况他除了跟伦沄岚、青松雪松亲近些之外,似乎也并没有与哪个哥儿特别亲密了。伦沄岚是这具身子的爹,青松雪松又是大小贴身伺候的小厮,墨珣怎么想都认为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才是。
不过赵泽林既然这么语重心长,那应当是十分重要的。墨珣又想了想,落下一子之后才联想到林醉身上,“爷爷是不是以为我与林家公子私相授受?”
赵泽林原是不想具体到“林醉”
这个人的,但墨珣既然自己得出了这个答案,他干脆就多说些,“你年纪不算大,昨晚与林醉互赠花灯的事过了就过了,但你可知尚未婚配的哥儿与汉子互相赠予对方花灯包含了什么寓意?”
墨珣眉头微蹙,心里却认为赵泽林未免考虑太多。不说他这个身子几岁,就说林醉吧,看那样应当还未及笄,这时候说互赠花灯的寓意是不是早了点?“是‘互诉衷肠’的意思吗?”
就算一开始墨珣并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但赵泽林这么问了,那就不能怪他瞎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