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妈妈话音落,身后又有声音传来。
“老不死的,我家夫人不在,我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赵妈妈不紧不慢的从她身后挤了过来,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她,往门口一杵,遮挡住薛妈妈瞧着暮挽的视线。
“夫人特地留我在家,再三叮嘱护着小娘,夫人不傻,知道老太太什么意思,她不违抗命令,乖乖出去买药便是,但是身为侯府掌家之人,后宅真正做主的是她。”
若是每次都让老夫人这样子,她这家也没必要管下去了,半点威信都没了。
赵妈妈继续道。
“我家夫人出身伯爵府,在京城算不上高门大户,毕竟这里遍地都是豪门勋贵,但嫁你侯府也是低嫁。当年若非老夫人进宫求了夫人姨母,也就是当朝太后,我家夫人是要嫁给表哥皇帝,要做皇后的!”
谁人不知当年萧家嫡女到了年纪,萧家人无意提了一句议亲,差点叫人踏破了门槛,无数世家前去重金求娶。
若非老夫人求的太后懿旨,侯府在那些求亲世家中,倒真是算不上什么,多的是先前几个亲王后裔登门拜访萧家。
谁不想攀上萧家,成为赵国公府、乃至皇家的近亲呢。
薛妈妈冷了脸,也是侯府的老人了,她知晓当年细节,无话可说。
只是想到了老夫人的吩咐,她狠狠扒拉开赵妈妈,连带着踹了一脚,复而剜了一眼暮挽。
“今日只是老夫人教夫人如何惩治妾室而已,宠妾
灭妻这样的话传出去于,侯府面子有损,为了大局考虑,长辈得好好教教晚辈了!”
外面不知何时灯了五六个壮汉,一口气冲了过来,暮挽还握着锄头,兰苕拿着铁锨冲过来护她,挡在了暮挽身前。
“小娘别怕,要死也是我先死,我给你垫背!”
暮挽拍了她脑袋瓜,“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
兰苕被拍懵了,门口两个老婆子已经扭打成一团,扯着头发衣物,骂着一些暮挽听不懂的话,几个大汉冲过来,暮挽拔腿就要跑。
外围忽然有几道着了甲胄的身影翻墙而入,瞬息就到了眼前,含着冷光的剑抽了出来,几个人往暮挽面前一围,头甲里传出闷却铿锵有力的话语声。
“奉侯爷命令,护小娘。”
长风吹动了廊下新挂的一串风铃,她的心跳如那风铃声一般剧烈跳动了起来,经久不歇。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四周的光,在这昏暗了一些的空间里,她居然觉得自己像是失了力气,也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个人……
三爷啊三爷,为何要如此这般护她。
寒甲依旧笼罩,四周好像形成了密不透风的铁桶一般,那甲上依稀凸起的“顾”
字,是身份与实力的象征。
薛妈妈瞧见眼前这一幕,彻底变了脸色,有些震惊。
那几个大汉停了动作,面面相觑之后不约而同退后几步,忌惮的回头看向薛妈妈,“这是前线顾家军……”
谁都知道,那年的顾侯带
着三千老侯爷旧部奔赴边关,枪挑大梁,小小年纪杀的敌军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