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向宇什么也没发现,也跟向宜道了歉,但向宜还能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她觉得惊恐,觉得难堪,更觉得委屈。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对方觉得向宜没有什么好再计较的,就应该忘记。向宜只能安慰自己狼来了是这样的,她自己的行为如此,没什么好抱怨。可是,向宜还是难过。
“我的脸差一点儿就要掉进去。”
庄单说不上自己心里怎么会这样奇怪,明明是他问出的问题,但现在又他想让向宜不要再继续说了。
“马桶很脏。”
但向宜还是说完了,“所以我不想再看马桶了。”
庄单看着向宜的眼睛,她的眼底早就聚了一层水润的彩光,但向宜显然没有想让任何人知道的意思。
“不过好在周围的朋友很好。”
向宜低眼,努力把语调恢复正常,道,“她们知道我这个毛病,就算不清楚原因,但也从来没有强迫过我干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而且还愿意帮我完成这些我不能完成的事情。”
过了片刻,向宜又开口:“但我现在觉得不能再这样了。”
“为什么?”
庄单问她。
向宜告诉庄单,郑重地像是在分享自己才收获真理一样:“因为我知道了我不能总依赖别人。”
之前的向宜没有想过这些,因为在学校,她的周围有很好的朋友,也有心爱的恋人,她没有想过自己会一个人生活,觉得就算从学校寝室搬到外边房子,也总会有人来帮助自己,她可以安心,但分手之后,临近毕业,向宜才明白过来除了她自己会在,没有谁总会留在自己身边。
就算现在也是,房子总会到期,她也不可能一直跟庄单合租。
向宜总要面对自己讨厌的东西,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向宜没有想让自己显得很难过,所以才愿意转头,看向庄单,说:“因为我迟早会一个人的,庄单,也不是总会是有人愿意无条件帮我打扫卫生间。”
面前的人影模糊成一片,一张柔软的纸巾覆盖上来,向宜没有能把话说完,任由庄单用纸巾摁压着她的眼睛。
庄单压着那张纸巾,感受上面温热的痕迹。
庄单不是个情绪很多的人,他的情感也很难有所起伏,但每次看到向宜掉眼泪心里就总是感到烦躁,觉得很不舒服。
那时候,庄单以为这是差错,只要两个人分开就能修复,但即使分开这么久,这个问题还是没能解决。
他的情绪仍然被向宜牵动,并且更加严重。
他后悔自己提出了问题,也想要向宜别总是掉眼泪,但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因为他不能再亲亲她,也不能再抱抱她,原先向宜说的那些安慰的行为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都太过越界。
庄单知道自己不可以,但在抬手压上纸巾的一瞬,还是不由自主地蹭了蹭向宜额角打湿的碎发,对向宜轻声说对不起,也求她,说:“向宜,你不要哭了。”
10“算了。”
说不上来为什么,自打那天开始,向宜觉得她跟庄单的相处状态发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并非恢复了恋爱时的亲密,但也绝不是重逢之后的假冒客气,如果非要说,应该更像是跟熟人之间的越界,明知道不应该再靠近但又无法再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