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上赢得轻松,自然话就多了,语气也熟络。
梁暮云打了一张牌,憨憨一笑,像个没什么心机的傻大个,“幺鸡,害,我哪会做生意,给人开车的,跟着老板来的,老板出去应酬,一会还得去接。”
“碰!”
对家笑眯眯碰完打了张风头,“都一样,混口饭吃不容易啊这年头。”
“是,我这还带个弟弟,也不听话,愁人。”
其实梁暮云长得实在不像给人开车的老实人,但是他想着梁暮成的样子,愣是装了个六七分像。
“四饼,你弟看着可小,不读书了?”
梁暮云状若苦恼地说道:“四饼,七门功课一共考一百分,读什么,不如早点出来见见世面,哎,你们这附近乱不乱,我这怪担心的。”
“六万,现在不乱,头些年可不行,那时候可不敢让小孩在外头瞎转,那阵子全是外地来的外地人,分不清好赖。”
梁暮云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吃,九条,外地人?没见着啊?”
“对,那时候修铁路,都是外地来的工头,啥事都出过,现在都同化了,看不出来。”
梁暮云不动声色点了一炮,“唉呀,又输了,那那群人建完铁路是都走了?”
“嘿嘿,再来,再来,哪能啊,铁路一修好几年,都在本地成家了,大部分都住在北边的雀儿胡同,他们当时一起买的房子,都是那边的楼盘。”
“说那群人干什么,没几个正经的,成天搞七搞八天天从一楼打到八楼。”
“是,前天我还看见有个小孩被赶出来,鞋都没穿,可怜似见的。”
“你没给拿一双?”
“我倒是想,那孩子跟猴一样,一溜烟就跑了!”
“唉,造孽。”
雀儿胡同……
梁暮云心中有了计较,桌底下的手点了点手机,等了五秒,电话就拨了进来,他一手搓牌一手接起:“喂,什么?要你别瞎跑,怎么不听话?等着,我马上过来。”
他说完又“诚恳”
地双手合十赔礼道:“不好意思,你看,我这弟弟……改天,改天咱在玩。”
然后也不等其他人说话,拿着衣服挂在臂弯,施施然就走了。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都在互相责怪对方赢多了,把“财神”
吓跑了。
其实夏陵两个小时前来过之后,一直没走,就坐在楼下一家彩票店门口等着,梁暮云慢悠悠地下来,随手踢走一根烟头,正看见他。
“不是让你先回去?”
梁暮云走过去,跟着蹲在他旁边,太阳落了,气温低,他本来想把外套给小孩穿,但这外套一股子烟味,他自己都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