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宜公主……”
寒英连忙开口,安陵容对上她的视线,努力回想了一下上一世这个时间段发生了什么,可也一无所获。
见安陵容眼神示意自已继续说,寒英将没说完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温宜公主不知怎么,掉进荷花池了,幸亏华贵妃娘娘带着宜璇公主往那边走,发现荷花池里的动静,派人把她救了上来,如今太医还在尽力诊治,也不知道……”
寒英后头的话不说,安陵容也清楚她想说什么,思绪迅速翻涌,她赶忙更了衣,往襄嫔宫中去。
公主落水是大事,先不说各宫嫔妃来探望,就是皇上也匆匆过来,心疼的看着床上昏迷的小人儿。
襄嫔坐在边上,双眼猩红,不作声的垂泪。
“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荷花池呢。”
皇上声音冷沉,在场的嫔妃也都不作声,一直跪在地上的老嬷嬷,这才跪爬到皇上跟前:“回皇上,老奴带着公主在荷花池处玩,遇上了贞嫔娘娘,贞嫔娘娘说是口渴,叫老奴去取些茶水来……可谁知老奴回来,便瞧见华贵妃娘娘和宜璇公主站在荷花池旁,正招呼着奴才们捞公主上来……”
老嬷嬷倒是没有为了给自已开脱添油加醋,只是把自已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贞嫔率先开口:“臣妾等茶水等得实在心焦,便带了宫女回寝宫了,至于温宜公主怎么落水的,臣妾实在是不知情……倒是华贵妃娘娘,怎么就那么巧,恰好出现在荷花池,又能恰好救下公主……”
贞嫔一番话将自已摘了出去,又意有所指。
华贵妃瞬间便沉了脸色,怒极反笑:“贞嫔的意思是,本宫把公主推了下去?”
“臣妾不敢,只是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罢了,想必皇上也有此疑虑。”
许是华贵妃许久不曾处理宫嫔了,贞嫔进宫后也未曾得见过她的手段,竟然如此勇猛,就连皇后也频频侧目,看来她这次挑的卒子还是有些用处的。
襄嫔最开始见公主浑身湿漉漉的被人抱回来,又是一副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样子,也是失了理智,请太医诊治过后,她一面担忧愤恨,一面坐下迫使自已静下心来,倒是理智回笼了许多。
华贵妃手段狠辣,可自已与她同一阵营,自已和温宜未曾得罪过她,她没必要痛下杀手,更何况,若是她出手,按照她的作风,必然不可能又叫人给救上来……
那么……在嬷嬷离开的那段时间里,能和温宜接触的,也就是贞嫔了……
襄嫔的眸子划过暗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贞嫔,眼中还夹杂着恨意。
这些时日贞嫔仗着获宠,没少对她和良嫔冷嘲热讽,可她每每都忍了过去,没想到一次次的退让,竟然换来她对温宜下手。
贞嫔的话拉上了皇上,皇上沉吟片刻,看向华贵妃的眼神带了些深意:“是有些奇怪。”
皇上发话了,华贵妃饶是再如何强硬,也不得不为自已辩解:“臣妾断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问宜璇,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眼见着风向倒向贞嫔这边,皇后也慢悠悠的开了口:“是啊,小孩子不会说谎,可难保大人教了些什么,小孩子又不辨是非,都是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安陵容原本一直没有出声,见皇后开口了,也放下手中的茶盏:“娘娘的意思是,华贵妃教唆宜璇公主陷害贞嫔?”
她话语直接犀利,皇后脸上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住:“本宫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宜璇是华贵妃所出,若是由她作证,怕是难以服众啊。”
皇后说完这话,又看了看皇上,只是皇上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杀头的死罪
皇上还未说话,襄嫔适时开了口,当即表明了自已的立场。
“皇上,臣妾相信华贵妃娘娘绝非那样的人,更没有理由会害温宜,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倒不如等温宜醒了,问一问她,也就分晓了。
襄嫔到底是温宜的生母,她的话皇上自然是要听的,也就允了。
皇上离开,众人也跟着往外走。
贞嫔隐晦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温宜公主,不自觉的攥紧了帕子,心里不由惊慌。
她和皇后对视一眼,皇后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她咬了咬嘴唇,拉着康常在离开。
两人绕着小路去了太医院。
“来这儿干什么,若是诊脉,叫奴才们传唤太医不就是了。”
康常在有些摸不着头脑,贞嫔却摇了摇头,面上带着惊惶。
她拉着康常在进去,又找到了为温宜公主看诊的那位太医,询问了温宜公主的情况。
“唉……微臣也不敢妄言……”
太医面色沉沉,摇了摇头,贞嫔又逼问一番,他才叹气:“怕是……不成啊……”
贞嫔听见这话,却好似终于松了一口气,又顾及着太医还在,连忙换上一副怜悯的表情:“可怜公主如此年幼……”
她装模作样了一番,才拉着康常在离开,两人到了寝宫,康常在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你问温宜公主做什么……”
贞嫔面色沉静如水,康常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瞪大了眼睛:“真的是你……”
她屏退了宫人,这才低声道:“你不要命啦,谋害公主可是杀头的死罪……”
哪知道贞嫔老神在在:“怕什么?方才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她醒不过来的,谁也不会知道是我做的。”
眼见着贞嫔露出笑意,又悠闲的喝起茶水来,康常在却觉得脊背生寒,她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也没有想过要害人,尤其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