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看出他很不安,鍾音想起狗流浪過,也挺可憐的,於是放下水杯上前捧住他頭。
「你今天怎麼了?之前就蠢,怎麼現在看起來更蠢了,要是有嘴你不得仰天長嘯啊,叫來叫去擾民了怎麼算啊?」
她語氣平淡,卻出奇溫柔,極具安撫力。
一張臉就這麼懟過來,銀灰色瞳孔勾魂攝魄,杭舟游心跳差點漏了一拍。
他忽然安分下來,一眼不眨直勾勾盯著面前這張睽違已久的面孔,只覺心跳越來越迅。
如同巨石猛擊入冷湖,哐哐哐一聲又一聲,砸在他耳邊發出心動迴響。
自從鍾音開始漫步寰宇後就很少回來,前期還會每隔五年回來一趟,後來玩瘋了不見人影,最近一次聽說她打到神之國去鬧事了,不僅把哪裡搞得人仰馬翻不說,貌似還把一個東方河神給忽悠成隊友了,兩人到處搞事,名聲大振。
杭舟游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成狗,但是以這種方式再見到她,他也很高興。
兩人記憶都回來了,她肯定對自己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感情,他不在乎,只要她能翱翔在星雲中就是世上最好的事,她人生波瀾壯闊,就該屬於自由天地,他也一度以為自己只不過是淺薄、世俗又微末的喜歡而已,可現在正兒八經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他才清醒過來。
他喜歡鍾音,他不止想跟隨她,還想跟上她腳步。
杭舟游沒法說話,只能認真專注地描摹她眉眼,想把她深深記在心底。
一隻狗盯著自己看是件很古怪詭異的事,那雙湛藍透明的眼瞳好像昂藏碧波蕩漾,令人膽顫,霸總鍾音卻不以為然。
「啊,真可愛。」鍾音挑起眉,忽然把狗子攮入懷中一頓揉搓。
杭舟游萬萬沒想到她就是變成霸總了也十分喜歡毛茸茸,並且絲毫不手軟,看到就擼。
他好歹也是個成年男人,開始掙扎逃脫,誰知又被她摁回懷中。
清香水味撩人,杭舟游不爭氣地停住了掙扎動作,侷促用頭頂頂在她胸膛,極力不用狗臉。
而旁邊申屠越越看越不對勁,倏然眯起眼,眼中殺氣縱橫。
他怎麼覺得這隻狗奇奇怪怪的?別的狗被主人抱了尾巴搖到天上去了都,但這隻,居然被他看出有一點點侷促,顯然不太對頭。
嚯?急促什麼?小狼狗·本狗·申屠越本能嗅到了情敵味道,他不假思索大步上前拉開一人一狗。
「音姐你快吃飯,你還要上班,千萬別遲到了,我幫你去遛狗。」他甜甜膩膩叫著姐,以顯親昵。
有人幫自己遛狗鍾音巴不得,她說:「行,看他沒精打采的,說不定是想出去玩了。」
「嗯嗯,狗子就需要運動,你吃完就去上班,我等會給你送回來。」申屠越馬不停蹄帶杭舟游出去散步。
杭舟游憋屈得很,他不高興能咋滴,命運的枷鎖都在別人手裡,再不願意也被生拉硬拽弄了出去。
一出門,這人原形畢露。
申屠越蹲下來仔細瞅著他,黝黑眼珠微光發亮,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杭舟游知道他肯定沒安好心。
果不其然,這奸詐陰險小人露出猥瑣地笑,一邊有一搭沒一搭摸著他毛,一邊說:「我呢,花了很多心思才追上她,我討厭所有情敵,無論是男是女,就是狗也不行。」
「你,不對勁,所以我要扔了你。」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杭舟游猛力掙紮起來,試圖掙脫狗鏈逃跑,結果還是被他逮住了。
杭舟游萬分痛恨自己變什麼不好,居然變成一隻狗,以他體型完全對抗不了心思邪惡的成年人。
反正申屠越說道做到,男人直覺都是很準的,為了把這個潛在情敵弄走,他特地約車開出幾十公里外,把狗子丟在了荒山野嶺。
「拜拜嘞您內!」
你說杭舟游氣不氣,他氣死了,氣到七竅生煙。
氣到追車追出十幾公里恨不得咬死這貨,可惜由於體力透支,最後癱倒在雜草堆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休息一會後,他撐著疲憊不堪的身軀晃蕩在公路上,這裡的路他不認識,還特別彎彎繞繞,繞路好大一圈好像迷路了,他嘗試與其它流浪動物交流,卻發現它們根本聽不懂自己的話,只能硬著頭皮找。
他一定要找到鍾音。
找了三天,他實在是餓得不行,在經過一長條夜市街道時,還是拉下面子去翻了垃圾堆。
「別跑!臭貓!」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暴喝。
杭舟游丟下只剩下骨架的雞翅轉頭看去。
是一家燒烤店老闆在追一隻懷孕母貓,母貓嘴裡叼一塊雞胸肉嚇得驚慌失措亂竄,老闆抄著菜刀揚言要砍死這隻貓,周邊圍觀群眾指指點點,沒有一個人站起來。
他靜默站在原地,他知道自己如果出去幫忙可能會被老闆揪住脖子砍死。
他還要去見鍾音,所以他沒有動。
「哈哈,還是被我逮到了吧!老子今天就把你燙死剝皮烤來吃!」老闆面目猙獰,抓起母貓脖子,狠狠將它塞入捕鼠籠。
旁邊路人有人看不下去讓他算了,他卻揚起菜刀惡狠狠說道:「它老是來偷我肉吃,你這么正義你給我錢啊?不給就滾一邊去!」
這下路人不說話了。
他就像是退潮的海水,虛張聲勢掀起一陣小波浪,因為要付出代價,最後又偃旗息鼓默不作聲退回一隅,隔著人群指指戳戳,再也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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