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发出一声悲鸣,尽可能地把自己团起来,好保护柔软的腹部。眼角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好可惜,还没有把礼物送给孟鹤眠。
她努力眨眨眼睛,听着轰鸣而来的雷声。一千米、五百米、百米——
凌冽的杀机里却忽然混入一阵不合时宜的脚步声。
温舒窈恍惚看见有人踩着水来到她身边,漫天电光倏忽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昏暗的路灯之下,孟鹤眠显得如此明亮,恍惚如一团光影造就的幻梦。
孟鹤眠轻呵出一口气。
她弯腰把“破布小兔”
抱起来,安抚性地摸摸头,不轻不重道:“跑哪去了?你不是小兔,是小泥球。”
她说完拉开雨衣,把“泥球”
揣进自己怀里,好抱回家。
雨势渐小,孟鹤眠掂了掂冻僵的兔子,尽可能地捂紧点。
小兔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哪怕隔了层衣服都能感受到那种死里逃生后的恐惧。
孟鹤眠也后怕,差一点她就要失去自己的小面包了。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温舒窈会在特殊时期跑这么远?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耽误之急是赶紧把人带回去。
她走得很快,二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一半时间。
到家后迅速把小兔裹进毛毯、打开暖气,自己上楼去找吹风机。
等回过头一看,沙发上坐着的已经变成了温舒窈。
被雨淋得彻底、脸色苍白的温舒窈。
她听见动静抬起头,眼神茫然而失焦,看起来还没从应激状态中恢复。
孟鹤眠有点担心她的情况,先试着递过去一卷干净的毛巾:“擦擦水。”
温舒窈把毛巾捏在手里,傻傻呆呆地没什么动静。
后者无奈,只好又把东西拿回来,自己给她擦。
先擦头发,把滴水的头发裹起来挤干多余的水,再动作轻柔地擦脸。
温舒窈全程没说话,让抬头就抬头,让抬手就抬手。不动时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乖得像个洋娃娃。
只在孟鹤眠翻找药箱时低声委屈:“衣服脏了……”
孟鹤眠看了看她的衣服,皱巴巴还带着泥点,确实挺脏的。
但比起那对爪子还是好上不少。
原本好好的一双手,现在全是被泡得泛白的细小伤口和土渍,处理不当容易被感染。
她半跪在地上,捧着手用酒精棉擦拭,随口安慰:“清理完给你换。”
可温舒窈垂眸,愧疚道:“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孟鹤眠低头,自己的浅咖色短袖上有两道黑乎乎的爪印,还有一团被晕湿的泥点。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她有些哭笑不得,贴上最后一片创口贴。
温舒窈舔了舔干涩的唇,按住孟鹤眠的手:“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