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盯着他。
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是哪儿队的。
他无奈地笑,仿佛看出来了我的心思:“我们裴家保持中立,既不支持太平公主也不依附于大家。”
“其实,我一早便请了家父前往韦式本家劝说杜世伯。”
裴虚己说,“昨个儿得到怀义的死讯时,便料到了。”
“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朝臣多依附于某一方势力,但两方争权,无论哪儿方得胜,依附于另一方的人定会遭遇灭顶之灾,”
裴虚己接着说,“太平公主确有实力,也有治国之才,若对方不是大家,定是有很大的胜算,甚至能成为则天大圣皇后二世。”
他和他老爹倒是很有先见之明。我想。
本来就是啊,别人自己家里人互殴,外人跟着掺乎个茄子?
“其实,今年元夕以来,大家就已经开始铲除异己。”
裴虚己说,“恐怕不日之内,朝野动荡。”
“嗯。”
我下意识地应声。
“阿晋你也这么觉得?”
裴虚己有些惊讶,他看着我,看得我不由得躲闪他的视线。
看我不理他,他接着说:“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有过人之处。”
我现,他习惯性地说“其实”
。
这应该是他的口癖。
“是与不是?”
“郎君说的是什么,奴不知。”
我说,准备跟他装疯卖傻。
“那日,霍国公主在场,众人皆行礼,只有阿晋你没有,而且你看到众人慌忙行礼,还窃笑了一番。”
我想起来,我当时确实是偷笑来着。
我那个时候刚来,压根儿不适应唐朝的生活,行礼什么的全靠自己主观意识强迫,遇到公主这都属于意外事件,当时压根儿没反应过来。
“郎君也是没有行礼咯?”
我说,“不然怎知我没有行礼?”
“我行过了,”
裴虚己说,“早于众人之前。”
我想起来,确实是,他先行礼,周围的人(包括我)才知道那个是公主的。
我一时语塞,忽然反应过来,忙转移话题:“郎君怎知那是霍国公主?”
“我……自然是知道。”
他说,明显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