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第一次遇見蕭元河,她十歲,畫技剛有所成,有一次宮宴,八皇子纏著她非要她畫一幅,蕭元河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霸道拉開八皇子。
「你給本王畫一幅。」當時他剛封王,意氣風發。
臉上還帶著稚氣,唇紅齒白,粉雕玉琢,穿得比八皇子還華麗,像是財神座下的童子,一身富貴逼人,襯得正經子龍孫的八皇子像個小門小戶的落魄公子。
當時她也挺怕他的,還擔心他跟八皇子打架,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著,結果他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別怕,看我教訓他。」
八皇子敢怒不敢言,不情不願地畫了一幅,他背著雙手點評:「這醜樣難怪舅舅不喜歡。」
誰不知道蕭元河是太后的心肝,最是得寵,在宮裡橫行霸道,八皇子不敢在他面前反駁,緊握拳頭。
「你打我呀,別慫。」
也只有他敢這麼欺負皇子。
後來,他趕走八皇子,送她到宮門,分別時說:「你不用謝我,我只是看老八不順眼,不是因為你。」
她當時覺得福王殿下挺有意思的,看八皇子不順眼還專門送她到宮門。
只是,在那之後的宮宴上,蕭元河像是不認識她一樣,果然像他說的,真的只是看八皇子不順眼。
他毫無顧忌地活著,肆意張揚,京中事有一半都有他的身影,每回她院裡的小丫頭們都下意識去打探他當天又幹了什麼。
她挺羨慕他的。
傍晚,老夫人送走四皇子,回到院子裡就發了一會兒火,讓人喚衛嫻去聽訓。
衛國公匆匆趕來,「母親,嫻兒哪裡做錯了?」
「祖母還訓不得孫女了?」老夫人大怒,「瞧瞧她這憊懶樣子!今日還踹客人下水,來日豈不是殺人越貨,連累全家!」
衛嫻瞥了自己的爹一眼,目光委屈。
果然,祖母是知道宋世子的事情的。
「先到佛堂跪一夜,抄十遍《女戒》,等宮裡消息下來,」老夫人轉身看向衛國公,「四皇子已向陛下求旨納側妃,你好好替她備好嫁妝。」
「母親。」衛國公微惱,「我們家幾時連女兒也養不起了?」
「你也為府里的姑娘想想,她這個名聲,嫁不出去,別人怎麼看衛府的姑娘?」
衛國公有幾個兄弟,侄女不少,適齡待嫁就有四個。
「可也不能委屈了我女兒。」衛國公脖子一梗。
衛嫻不願讓父親為難:「祖母,孫女這就去領罰。」
「阿嫻……」衛國公猛地站起來,「你別怕,先去佛堂給菩薩上柱香也好,等會爹爹去找你。」
不由分說將女兒推到門外。
老夫人被父女倆氣得喘不上氣,正被丫鬟順氣,語氣虛弱:「你就寵得她無法無天了,我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