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事,我已经钻了这么多年的牛角尖,自己是想不明白的,但你男朋友……这么说还真有点奇怪,我还是叫宫祈安吧,他那天来找我谈,自那天之后我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里终于清晰了起来。
我以前对他的身份有所偏见,更接受不了你们的关系。
他是个男人,还有着圈子很乱的职业,以及太过完美的家庭,可我现在却觉得,如果他能作为陪伴你一生的那个人,那……大约是再好不过了。
妈妈实在是没能给过你什么,现如今更是在没什么可给,可或许……如果你知道你们的感情也在被妈妈祝福着,会不会让你能再笑一下呢。
不过,妈妈看不见了,妈妈也很久没有看过了。
原来我们之间有这么多的遗憾。
可遗憾不是你的错,是人生这条路上我们都没有经验,我们每个人都会走错,会受折磨,会感到痛苦。
但我们总会在某一天等到被治愈的那个时刻,与我而言是死亡,而与你而言,大约就是遇见守你身边的这个人。
希望你们都可以尽情去爱,去爱自己,也去爱彼此。
这辈子没能给你很多很多爱就已经来不及了,但倘若真的有灵魂……妈妈这次会一直守护你。
最后,
希望你们平安喜乐,希望你们万事顺遂。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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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久等。
男子双打
手里的纸页很薄很脆,晕染的淡黄色纹路像是带着泛旧的味道,像是故事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宫祈安看完了信,没有说话,他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一直垂眼目光落在信上的付然。
内容肯定是读完了,但付然却没动,眼神落在某一处字里行间久久没有眨眼。
纸页忽地“哗啦”
一声,攥着信件的手脱力一般垂在了腿上,付然仰着头闭上了眼重重靠上椅背。
宫祈安不知道作为亲历的当事人会有何种程度的感受,但对于他这个仅仅只参与了点末尾的人,就已经百味杂陈,他一向能说出很多打动人的话,可这带着死亡和遗憾的酸涩却堵得他一句都说不出口。
他很轻地叹了口气,紧了紧一直握住付然的手,付然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片刻后回握得更紧。
纸页边角被拇指按出了堆叠的褶皱,付然忽然从喉咙里很低很轻地闷哼了一声,真的很轻,如果不是他们挨得很近,宫祈安可能都听不见,可他却恍然间觉得那这声音就像某种动物撕裂的悲鸣,几乎无声却震耳欲聋得他心脏一缩。
付然直起身,缓缓睁开眼又深深地吸了口气,但却像是填不满心口的窟窿一般,他狠狠地弯下了腰,额头抵在桌面上又深深地呼吸了一次。
宫祈安看着眼前这个无声蜷起身体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语言如此苍白无力,他知道没有人能抚平这长达数十年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