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越说越激动,语速越来越快,最后甚至是咆哮出来的。
墙角里的安羽,被沈泽这副癫狂的样子,也是被吓了一跳。
红了眼的沈泽,把小白马从沙里挖出来,攥在手心,“沈羽,我明明都已经把你丢了,丢得那么远,为什么你还是能回来?到底是为什么?”
情绪失控的沈泽,把小白马扔到沙盘对面的墙壁上,发出咣啷一声。
“安羽,安羽?”
隔着门,屋内的二人听到云笑笑焦急的呼唤,神色皆微微一变。
声音越来越近,沈泽回头阴鸷地看着男孩发出警告:“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你应该清楚得很吧?”
“或许你故事里的那个沈羽,早就死在火车上了,而我现在叫安羽,和我没关系的事,我自然不会说。”
沈泽惊诧地看着安羽,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这时云笑笑恰好推门进来,沈泽也只能把话卡在喉咙,在硬生生吞回去。
“安羽!”
一进到沙盘室,云笑笑就看到了墙角下的男孩。
她走过去,弯腰看他,腹部的伤口实在是不允许她蹲下,“安羽,你怎么一声不吭地跑到这里来了?有没有事?站起来让我看看。”
面对云笑笑担忧的神情,安羽突然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十几年里,没有人如此关心过他。
虽然他很反感和人有肢体接触,无论男女,这都会给他的心理上造成压力。
十几年的生活环境如履薄冰,让他变得敏感,寡言,孤僻,他清楚这种心理是病,可这些词,就如老树的根茎,复杂交错地在他身体里不断扎根,越来越深,将他的灵魂紧紧缠绕,逐渐包裹住他,这是他的盾牌,也是他的囚笼。
但面对云笑笑,他自觉好像又没那么抵触。
男孩站起来,安安静静的任由云笑笑转来转去检查着,“姐姐,我没事……”
云笑笑自然不信,她是真的害怕安羽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做一些伤害身体的事情。
所以她必须要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
确认了安羽身上完好无损,云笑笑这颗悬在半空的心,才算是真正的落了地。
“没事就好,你不知道你突然消失不见,让我有多担心!万一你又被那个刘强抓回去了怎么办?”
见人完好,云笑笑开始数落起安羽,埋怨他都不说一声就跑到这来。
女人好看的杏眼蒙上一层水雾,说着眼泪便已经蓄满了眼眶。
安羽见状,也真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忙上前,握住云笑笑的双手,然后将自己的手掌颤抖着摊开,手心朝上,冲着云笑笑。
“你这是?”
云笑笑托着安羽细长干净的双手不明所以。
“我犯了错,让姐姐为我担心,就该打。姐姐你打我吧,可以用尺子,可以用鞭子,也可以用刀。”
安羽定定地望着云笑笑,话说得就像她平时说吃个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