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时说,“我看到你会想起很多不舒服的事儿。”
陈荡依旧没有出声,只是起身走开了。
不得不说,生化体的情绪比人类要稳定得多,邱时甚至觉得能感觉得到被自己这么不客气地赶走的陈荡,身上带着的平和。
“曲慎找到了一份介绍,”
李风
坐在吴馆长的办公室后面,从文件夹里拿出了几l页纸,“其实可以直接用电子文档,但是我还是觉得,那个年代的东西,用纸看起来更有感触。”
“谁的介绍?”
邢必靠在沙发里。
“宋澜宋教授。”
李风说。
邢必落在地面上的视线转了过来。
“宋教授是你的老师,对吧,”
李风看着手里的文件,“人类学家,很值得尊敬的老先生。”
邢必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受过的教育和引导,”
李风轻轻叹了一口气,“远比我们这些人要高得多。”
“你想说什么?”
邢必问。
“我想说,很庆幸,”
李风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看着他,“很庆幸你是宋教授带出来的,你对人类的判断会更全面,更透彻。”
邢必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那份文件,又坐回沙发里,一页页地认真看着。
“无论是人类看待生化体,还是生化体看待人类,”
李风靠着椅背,点了根烟,“多半都只站在当下,当下的经历,当下的遭遇,当下的情绪,我也一样。”
“我对任何人类都没有预设,”
邢必说,“所以我不会去期待任何人类符合我心里的想象。”
“但人类对生化体有预设,”
李风说,“他们必须永远是‘朋友’。”
“嗯,”
邢必翻过一页,“所以我会被判断为不可控。”
“你是怎么把握这个度的?所谓的可控或者不可控。”
李风问。
“李署长,我们之间是不需要迂回的,”
邢必合上文件,放回了桌上,“直说就可以,我对人类的判断并不只是建立在邱时身上,在很长的时间里,我都游离在人类生活之外,我有无数的样本,我见过很多不一样的人,我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想。”
“宋教授教会了你去思考。”
李风轻轻晃了晃椅子。
“是,”
邢必说,“不过我承认,邱时的确是很重要的判断。”
李风没说话,只是挑了一下眉毛。
“老师,邱时,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重要的人,也是……普通的一片沙滩上给你带来惊喜的贝壳。”
邢必说。
“其他人呢?”
李风问,“比如说我。”
“你么?”
邢必看着他,想了想,“我不知道,你是个清醒的人,爱恨情仇你都有,但都不多,你是我现阶段可以信任的人。”
“谢谢。”
李风说。
“我会对一些人类失望,会厌恶,甚至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