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儿子?”
砚京问。
陈娟看到合照,神情柔软。
“是我儿子。”
她说,“在读高中了,是个很乖的孩子。”
砚京看向兰榭璆,眼神示意他开口说话,兰榭璆也不负她望,快刀斩乱麻,直接沉声开口,“你知道你先生在外面还有一个人吗?”
话音一落,房间里静的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砚京看见陈娟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忍耐,又像是害怕,双手交叉拇指紧紧地搓着手背,没一会儿那一小片皮肤就被她搓红了。
“这,这跟赔偿会有关系吗?”
说罢,她又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背,嘴唇蠕动,慌忙解释,“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想要贪图赔偿金,我,我的意思是。”
她的大脑有一刻的停止运行,一句话磕磕绊绊地想了半天,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的艰难,她在很认真想措辞,砚京他们也不催她,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十几秒之后,她才开口,这次说话像是牙齿咬着舌头,模糊不清,“如果我的丈夫私生活不检,因为这死在工地上,是不是还需要我们负责任。”
陈娟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她跟张德亥没有感情,他的存在对于自己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她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孩子,她紧张害怕,怕自己丈夫的事儿影响到自己的孩子的前程未来。
电光火石之间,陈娟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
“我不——”
“哗啦!”
钥匙插进锁孔里,老旧的门锁在开锁时发出咔哒咔哒地声响,门锁晃动了一下,下一秒,门开了,外面的光从门缝里斜刺进来,一个清瘦的身躯背着光而立。
看着屋里的三个人,张宸表情有些难看,开门之后他面色阴沉的走进来,站到陈娟身边,以一种保护的姿态侧身挡了挡陈娟。
“你们是谁?”
张宸才十六岁,面色稚嫩,看向砚京他们时脸上带着防备。
刚死了亲生父亲,孤儿寡母的生活在这鱼龙混杂之地,没防备才不正常,只是他看起来太过于尖锐了,他在抵触他们。
砚京感受得到。
“他们是特管局的,你爸爸的事情还有一点没处理完,有些事他们过来问问我。”
陈娟拉了他一把,然后不好意思的冲砚京他们笑笑,“这两天家里来人太多,我丈夫的事情让这孩子情绪不好,你们多见谅。”
“你不是在上课吗?怎么回来了?”
陈娟看着他没有拿书包,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上不知道在哪儿蹭到的灰印子,雪白的校服上灰扑扑地一块很是突兀。
张宸听到砚京他们是特管局的,神情并未松缓,反而身上的刺更尖锐了,像是他们一靠近就要把他们扎的血溅三尺。
面对陈娟的询问,他缓声道,“我跟老师请假了,下午再回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