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英的手每游走一寸,陶品宣便忍不住颤抖一分。他关上房门,带动寒英的身体向前,迫使寒英的背贴在门板上。
窗帘没有拉开,房间里的光线暧昧不清,衬得寒英的脸愈加好看,眼睛很亮,鼻子挺拔,嘴唇红润,看起来好软,像一颗草莓味的糖果。陶品宣无法思考,他被糖果所诱惑,迫不及待凑过去品尝。
柔软、甜蜜,是即将溺死的人抓住的一丝氧气,是干涸大地上落下的甘霖,是越陷越深的陷阱。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陶品宣不愿抽身去接听。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寒英推开了他。
两人仿佛刚从一场大梦中惊醒,面颊潮红,唇瓣微微红肿。
“跟我回星辰山吧。”
铃声再一次响起,陶品宣没有回答,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家里出事了,我得回去一趟。”
陶品宣挂断电话,边穿外套边说。
“好。”
寒英笑着,目送陶品宣离开。
陶品宣匆匆回到覃玉梅家,覃玉霞坐在沙发上,哭得声嘶力竭,已经流不出多少眼泪来,两只眼睛肿胀得吓人。陶军和覃玉梅一左一右陪在她身边劝慰。
见陶品宣回来,覃玉霞扑上来抱住他,嘶哑的嗓音反复说着:“妈妈错了,妈妈错了,妈妈错了……”
一时间场面有点混乱,陶品宣像个懵懂的局外人,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寒英说的“大事”
吗?寒英做了什么?
他想问覃玉霞,可将近十年的隔阂横亘在两人之间,怎么也问不出口。他转身朝王强家跑,房间里空空荡荡,寒英已经离开。明明怀里还残留着那份触感,嘴唇上的酥麻还未完全消退,一瞬间却完全失去了那个人。
覃玉霞又在小镇里待了三天,这三天里,她想方设法和陶品宣拉近距离,好似要把失去的十年亲情全部补回来。然而两人疏远的时间太久,相处时更多的是陌生和客气,没有寻常人家的亲近和随意。
覃玉霞离开那天,陶品宣把他俩送到车站,隔着候车厅的玻璃,目送他们离开。虽然很不习惯覃玉霞突如其来的关心,但这是寒英送他的礼物,他会好好珍惜。
陶品宣回到咖啡店,覃玉梅和他闲聊了几句,忽然问:“元宝呢?怎么没带回来?”
元宝,好遥远的名字。
“他的主人看到我的视频,认出了他,把他接走了。”
“哦哦,”
覃玉梅点头,又问,“那天跟你一起回来的孩子呢?他长得真好看,以前没见过,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对,他叫寒英。”
提起这个名字,陶品宣莞尔一笑,“我出去这半年,一直是他陪着我。”
最后一桌客人离开,店里安静下来。覃玉梅端过来两杯咖啡,和陶品宣坐在她常坐的靠窗卡座上,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
陶品宣抿了一口咖啡,厚重的苦味在口腔里蔓延,他等了很久,还是没等到传说中的回甘。
“小姨,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