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桎之望着信的落款,低低地“嗯”
了一声。
池煜很敏锐意识到了什么,问他怎么了。
他讲,我父亲逝世了。
池煜一下子噤了声,对他说对不起。
沈桎之沉默了两秒,说:“没事。”
池煜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需要我过去陪你吗?
沈桎之不讲话,他放下那封信,又拿起另一张纸。
他对池煜说:“我拿到我们家的股份和绝大部分家产了。”
池煜不知道该回什么,这句话听着意义重大,却根本听不明白沈桎之要表达的核心。池煜生怕这是斩断二人前路的砍刀,心里忐忑不安,又还是没勇气开口挽留。
池煜小时候被骂笨小孩,但其实一点也不笨。
他要是笨他也当不了天才。
池煜所猜测的沈桎之是最正确的沈桎之。
他忧心沈桎之同自己已然同道殊途,因此打电话来告诉他关于小满的喜讯,做第一个送上祝福的人。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又或许说,从一开始就慢了一步,因此后来全盘皆错。
沈桎之手里捏着遗嘱的复印件,眼泪很无声地掉下来。
他的前程已然没有选择。
他只是怀念那天在江边,还没有接到那个电话的,意气风发的少年沈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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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幸福的时候遇见痛苦的话,再聪明的天才也很难处理好“爱”
这个课题。
融化
同一件事情从当事人口中剖白还是残忍得吓人。
池煜当时打电话过去,只是想祝沈桎之的十九岁生日快乐,却无意得知他父亲逝世的悲信。
沈桎之同他父亲向来关系不好,甚至称不上熟悉的陌生人,可是池煜隔着屏幕听懂沈桎之的难过,于是兴高采烈的祝福也在喉咙咽了下去。
那个时候的疑惑终于在十年后的墓园被解开。
原来沈桎之的难过为的是他母亲,或许也为他自己。
池煜也生在豪门世家,如果要他讲不懂沈桎之的身不由己,未免太天真。
可高中的池煜确实便那样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