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锋喃喃道,那些曾经落在他身上伤口,那些对他人格上的侮辱,已经成为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现在却被如此轻描淡写的概括过去,仿佛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事情。
“我知道,那时候哥们儿下手没个轻重,有些玩笑开得是过分了些。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行了行了,跟你道歉总行了吧,瞧你摆得这张臭脸,给谁看呢……”
男人漫不经心的语气并不像是在真心道歉。也不像是为当年的行为感到后悔,换句话说,程锋的原不原谅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只不过是随口一提。
“这人谁啊,一直排在前面不动,真讨厌,还让不让别人买了……”
“好像是程锋的老同学,这种时候叙什么旧,没看到这么多人等着……”
因为这个人一直站在前面不动,等在后面的人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这样吧,来都来了,看在老同学的份上,跟我合个影怎么样?让我个朋友圈装下逼呗,我身边有不少妹子喜欢看你们这节目呢……”
“来,茄子……”
也不等程锋同意,男子自作主张的把脸凑到程锋旁边,举起手机拍起了照片。
“滚开!”
程锋情绪失控得一把推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耍大牌吗?”
男人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对不起,失陪一下。”
程锋推开旁边的人,离开柜台。
“你们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什么态度?”
男人开始在店里大声嚷嚷起来。
“你怎么了?”
一个人躲在卫生间,小风突然出现,默默看着坐在马桶上捂着脸不说话的程锋。
“凭什么?凭什么他觉得那些事儿不值一提!凭什么我就该原谅他?”
程锋红着眼睛道。
“可是,我的原不原谅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当然不会在乎!被欺负的又不是他!只有我还在像个小丑一样,为这点早就过去的小事儿斤斤计较!”
程锋喃喃道。
“这不是斤斤计较,也不是什么小事。”
小风说。
“然后呢,就因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我就必须得当做什么都没生过一样一笑了之吗?凭什么我就得当这个圣人?”
程锋声音里带着哭腔道。
“没人要求你当圣人,如果你实在是放不下的话,那就去报复吧,去报复也可以,只要……手段没那么过分的话。没有人会指责你。”
小风说,他今天态度出奇的安静,可能知道这件事对于程锋的意义。
程锋沉默片刻后回答,“我不能变得像他们一样。”
“你刚才怎么突然……哭……哭了?”
重新打开厕所门以后,就看到厉岩守在门口,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那双泛红的眼睛,“那个,刚刚那个人一直在店里大喊大叫,工作人员让我找你过去,去给他赔礼道歉。不然可能会影响品牌形象。”
“眼睛里进辣椒了,都怪古金池整天鼓捣他那破辣椒,害得我手上沾到了都不知道。”
程锋擦了擦眼睛平静道,“道歉的事一会儿再说,我先去洗洗眼。”
“哎呀,这事儿明明和我没什么关系。真是人在马桶坐,锅从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