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你喜欢,”
巴图尔无所谓道,随即搂住林可叮贴贴,“只要闺女喜欢我就够了。”
这时,牧仁进来,巴图尔轻咳一声,故作正经地开口,“儿子,阿布已经帮你教育格日乐,他也保证下次不敢了,你就别生气了啊。”
在包外听得一清二楚的牧仁,没搭理他,径直地走过去,拿起床上的行李。
巴图尔连忙追上去,讨好地哄道:“好了,到旗里,阿布给你重新买两条裤衩,穿过的就留家里吧。”
再让小儿子拿去给闺女换糖,他觉得自己太机智了。
听到这话,格日乐突然想起什么,顾不得屁股疼也追上去,“臭脚丫,说好给妹妹买香香呐,收了我的钱不买香香,生娃没。”
巴图尔抢过牧仁手里的行李,放到牛车上,抬头看到恩和骑马而来,他用肩头碰大儿子,叮嘱道:“多可怜一孩子,好好安慰一下。”
恩和一改往日男孩子打扮,穿的是姐姐年轻时的旧绸缎面长袍,虽然还是板寸,但额上绑了一条彩绳编织的发饰,这么简单的装扮,已尽显蒙古姑娘的风姿卓越。
她看到牧仁,立马踩着马镫站起身,挥手招呼他,仍是一脸的明媚娇艳。
就像一朵长得雪山上的萨日朗,再恶劣的生长环境,也浇灭不了她对生活的热情。
巴图尔有眼力见地腾地儿,把格日乐兄妹带回包里。
然后,正经不过三秒,就拉着一对儿女掀开门帘,在门口叠罗汉地暗中观察。
牧仁没做理会,等恩和下马后,抱出事先准备好的高中课本,“每一页我都做了笔记,你先自己学,有不会的地方,我放假回来教你。”
“谢谢你,牧仁。”
恩和珍惜地接过课本,这两天她仔细地想了想,或许只有走出草原,她才能真正逃离她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原生家庭。
但,她又舍不得草原的一切。
夏末草籽一熟,天不见亮,全大队的牛群羊群和搬家车队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翻过一道又一道山梁,傍晚时分,赶到秋季草场,分组搬进各大营盘。
傲木嘎老人提前选定了扎包点,吉雅赛音和巴图尔抵达后,第一时间支起家里的蒙古包,林静秋赶的羊群也快到新草场。
巴图尔接着搭临时羊圈,吉雅赛音将干牛粪捡进包里,开始生火煮茶做饭了。
格日乐和林可叮合力在蒙古包东面给金灿灿建了一个狗窝,用的是一个破柳条筐,再盖上一张旧毡子,虽然简易,但抗风抗冻。
夏季草场,大黄蚊多,金灿灿喜欢躲在牛车底下,搬过来,终于有自己的狗窝,金灿灿欢喜得很,在狗窝里面滚了几圈后,围着格日乐和林可叮转圈疯狂摇尾巴。
林静秋在晚饭前赶到,将羊群轰进临时羊圈后,林可叮端着一盆温水出来,冲她甜甜地喊道:“额吉,快洗手手,吃饭了。”
赶了一天的路,一家子都累坏了,吃了饭洗漱完上床就睡了,林可叮一觉睡到自然醒,听到包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她顾不得穿外衣,吭哧吭哧爬下床,光着脚丫子挑开毡门帘,凉爽的秋风袭面而来,冷得她一哆嗦,才想起他们已经搬到了秋季草场。
昨夜里下了一宿的秋雨,蒙古高原短暂的夏天已经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