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就该是我的女儿。
我甘愿为她从山顶坠落,我甘愿为她奔波劳累。
她五岁那年,我卧在梧桐树上吹笛,静看她小手小脚艰难地爬上来。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她问我“爹爹,你寂寞吗?”
我怎么会寂寞?
我忙得要死。
我在苏永元留下的书籍里找到了克制心火的心法。
我恨不能长埋在祁连山顶练功。
可我不能,我还有方秋莹,她是我世间独有的一份柔软牵挂。
我怕侍从对她不尽心,我怕乳娘对她不尽职,我必须要远远地看着她。
但我只吹着笛子,我没有理她,她失望地爬下了树。
她十岁那年,我在暗处看到她跟小桃打架,小桃是她乳母的女儿。
她在穿金戴银的小桃身旁,反而更像一个野丫头。
我听到小桃跟她的母亲告状,说她只是向方秋莹炫耀了一下头饰上的明珠就被她抓花了髻。
我莫名暗笑,我的方秋莹啊,她会在乎一颗小小的明珠吗?
她随着年岁渐长,早已越长越美,明眸皓齿的她岂不比明珠更光彩夺目?
可我又怕她真的在乎,我踏遍山河,为她找到一块千年寒石铸就了一把配剑。
我着人在剑鞘与剑柄上镶满了各色宝石,剑穗上挂着一个硕大的明珠。
每当她宝剑出鞘时,璀璨明亮,流光闪动。
她果然也并没有很喜欢。
否则,她后来不会毫不犹豫地掷在我的门前。
她十四岁那年,她第一次爬上了祁连山顶。
常人难以企及的祁连山顶的冰天雪线,她以剑为杖,她爬了整整一夜。 我闭目静立于雪中,听着远远传来的脚步声。
晨光隐现,天空中仅余的几点寒星若隐若现,周遭雾气缭绕,如梦如幻。
她带着一脸明媚的笑意,她来到了我的身边。
她说“爹爹,你不要寂寞。”
她说“爹爹,我来了,我会永远陪着你。”
我没有告诉她,方秋莹,我等你很久了。
方秋莹,我一直在等你长大。
她再没有力气下山,我第一次抱起了她。
我抱着她在雪地中行走,我的心火越来越烈。
她十六岁那年,我岂会听不到她的脚步?
我没有阻拦,我在等她。
我握着我的巨物,静等神女驾临。
但她吓呆了,她那傻傻的模样让我又气又恼。
难道,她都没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