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语塞,很快又强理夺理道:“那你也不能全瞒着我。”
“这样的事我来处理更干净利落。”
他瞟她一眼,“一个尤小姐你就闹成这样,要是知道我早前清理掉的那三四个,你岂不是要捅我两刀。”
他最后一句语气严厉,她刚有的一点嚣张气焰又被打下去,“我又不是不讲道理,你和我好好解释……”
“你给过我机会?”
他侧了侧脸,“我在外面被人泼了酒弄得一身脏污,在洗浴中心洗了回来。你不分黑白上来就动手,这是讲道理?”
她脑袋低埋,虚心听训。
“动手永远比动口快。素素,因为是你我才忍。要是换成别人,”
他顿一顿,“死几次也不知。”
她一直知道他是个手段狠辣的人。实习的时候见过他上谈判桌,廖廖数语间便有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寸土必争。那样一个现实残酷的战场,人人均战战兢兢、小心应付。他却能如鱼得水、兵不血刃。
她当时还颇为自豪,可现在想来却有几分胆寒。
男人见她忽然沉默不语,便将声音放软了些:“怕了?”
又轻轻摇了摇,试探道:“真怕了?”
她声音闷闷地:“怕也没有用。我不是你的对手。”
他紧了紧胳膊,轻笑:“知道厉害就好。”
“可是如果有一天,当我发现你对我撒谎,让我无法容忍、不能原谅的时候。”
她的眼似乎要穿透他的,“我不怕玉石俱焚。”
他忽地发现自己一手教养的幼兽已经长大,这样的口气、这样的眼神,仿佛看到自己十多岁时的模样。
心神恍惚间,他听见自己向她许诺:“放心,我永远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
暑假实习时间过半的时候易仲棠私下来验收成果,一番检查后不免失望,最后只给了个‘还算过得去’的评价。
“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了,”
易素舀起一大勺冰淇淋塞进嘴里,“可是那些标书、合同真是看得我头疼。只是差上一两个字,却是完全不同的效力。要是一个不慎看漏岂不是赔到死,这样担风险的事最讨厌了。”
他抽纸巾为她揩干净嘴角,说:“不喜欢也要学,你得尝试独立。”
她叼着勺子,满眼狡黠:“你什么也都会,我干嘛还学?”
“以后你要到处签字,这些总不能由我代劳。”
她早有应付说辞,“那凡是我要签字的都由你先过目,你说好我就签。”
忽地小脸又耷拉下来,“可是万一哪天你起坏心拿张卖身契给我签,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