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那名刺客从兜帽下抬起眼,注视着他。阿洛特从来没有觉得鹰眼像这样没用过,只是因为它无法在黑暗中看清他人的样貌。但阿洛特隐约看清了那灰色兜帽掩盖下熟悉的下巴。他绝对不可能认错。他们一起长大,没可能因为盖上兜帽就认不出彼此。
他看起来比阿洛特记忆中的瘦了一点。不,不止一点——如果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十年,谁都会这样!
阿洛特不由得上前一步。他几乎想立刻掀开那名刺客的兜帽,一探究竟;他太激动了,没有注意到刺客们正因他久久的沉默开始低语,而他试图上前的动作引起了警惕。
只是一步,就有人立刻挡在了他面前。阿洛特甚至听见了熟悉的出鞘音。这清亮而危险的声响唤回了阿洛特的理智,他刹住了脚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刺客们。
“别那么做。”
那名刺客轻声说。挡在他面前的刺客似乎坚持了一下己见,但没有太久,最终顺从地站回原位。
阿洛特没有看他们。他直直地望着对面的那名刺客,现在他更加确定那是谁了。
他也一定知道阿洛特是在想着什么。那名刺客当着阿洛特的面摘下了兜帽。
“当其他人都盲目追寻真理的时候,”
阔别十年的阿尔文·特里斯坦对他说,“记住——”
“…万事皆虚(nothgistrue)。”
阿洛特喃喃回答。
“当其他人的思想都被法律与道德束缚的时候,”
伊莲娜说,“记住——”
“万事皆允。”
“我们躬耕于黑暗,却服侍于光明。”
约翰逊说。
刺客们低声应和,信条的誓言海浪般涌过房间,“我们是刺客。”
他们纷纷摘下兜帽。但阿洛特根本没有心情去注意其他人,只是笔直地盯着他的同胞兄弟。
“我必须说,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出现在这里,”
阿尔文对他说,“我也从来不希望你会出现在这里。因为那意味着你终于也还是走上了这条路,阿洛特,尽管我建议过你留在后方,而你当时也照做了——我以为你会远离这些争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我要如何置身事外,”
阿洛特轻声问,“当你口中的‘那些争端’卷入我最在乎的人们?”
阿尔文没有说话,只是忧愁地望着他。
“其他人也活着吗?”
阿洛特问,“艾弗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