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马由缰转过两条街,见路边有一间小酒馆,便进去找了个座头。他们两个人一桌,几名亲兵坐了两桌。店小二见是几位官爷,不敢怠慢。连忙端上一碟瓜子、一碟炒蚕豆,一大盘卤牛肉,又烫了两壶酒。
顾长风刚刚坐下,忽听有人热情的呼唤:“长风兄,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他扭头一看,正是刚才遇到过的令狐冲和他那个俊俏小弟。
令狐冲热络的招手道:“长风兄,一起过来喝一杯如何?”
。自从一年前一干华山弟子分手后,他和女扮男装的小师妹周游四海,如今一年之约将近,加上思念任盈盈便再次进入福建。今日刚到福州不巧碰上东厂仪仗,幸得顾长风解围方才脱身。找到客栈后,令狐冲酒瘾犯了,便出来喝酒,正好顾长风出现,当下邀他同饮。
两人共聚一桌,彼此性格豪爽,加上都是北方人话语投机,不一会都喝的酒酣耳热,性质昂扬。
小师妹很不满意的劝解道:“师兄啊,你天天这么喝,早晚喝死你!”
令狐冲满不在乎的道:“乌鸦嘴,酗酒的人呢,也许会早死,暴毙,但滴酒不沾的人,也一样有暴殁,早夭啊。所以,身体好不好,不关饮酒的事。”
说着又饮了一杯。
“哼!”
小师妹狠狠地蹬了他一眼,厥着嘴气鼓鼓的坐到旁边的空桌边。
“哈哈,说得有道理。”
,旁边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语调低沉平稳。
三人扭头一看,在角落的阴影处坐着一人,背对他们,由于店内光线较暗,看不清楚对方体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令狐冲笑道:“既然老人家您说好,不妨一起共醉。”
老者缓缓摇了摇头,语调平淡的如同白开水:“这里的酒太淡,我不喜欢。”
令狐冲卸下腰间的酒葫芦,晃了晃道:“我这儿还有些二锅头,您不介意的就来尝尝。”
“既然阁下如此好客,我就却之不恭了。”
,那老者起身慢慢走过来。
令狐冲和顾长风这才看清他的装束相貌。他穿的并不是普通人的长袍、短衫一类,而是一件垂及脚面的大褂。大褂正身两幅后面合缝,前襟分开。正身两边各接一幅大袖,后肩上生一燕尾翻领,皆为靛青色,腰间缠着巴掌宽的腰带,上面绣着红、黄、白等菱形花饰。他的袖口、衣领处都錾满了刨花银片,胸前挂着一串玉珠,一派标准的苗人装束。
老人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一头乌黑的头随意梳了个马尾系于脑后,略有些花白但修剪整齐的胡须在胸前飘摆。他面色红润,浓眉如火,双目半开半合,不怒自威。走路的时候下盘如生根于地,每一步之间的距离都分毫不差,不多不少,再离两人还有一臂距离时,脚步倏的止住。锐利如刀的眼神向两人不经意的瞥了一下,顾长风立刻觉得胸口如同压了块大石,郁闷难当,连忙运功抵抗。
“老人家,请!”
令狐冲把酒碗一举,恰好挡住老人射向他的目光,依旧那付嘻嘻哈哈的神情。
那老者动容之色转瞬即逝,大剌剌的就座,看情形好像是他肯屈就才赏脸过来。这时顾长风方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心口依旧有些麻,看来这老者武功极高,不知道是不是日月神教的高手。
“在下顾长风,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那老者哼了一声,继续喝酒,连理都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