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礼失笑,“将军情劫难度,怕是不仅仅因着被下了绊子吧?”
风鸣:“呃……嗐!”
容礼调侃的这一句,拉近了彼此疏远的距离。风鸣性子直,“那些个无耻之徒,瞅准了老子六亲不认,整些叽叽歪歪的戏本子,生生困了我七百年,你说缺德不缺德?”
“哈哈,哈哈哈。”
容礼不客气地笑出声,“将军孤家寡人度过这些年,不冤枉。”
“所以啊,”
风鸣言归正传,“我属实琢磨不明白,殿下究竟是年少懵懂被骗了真心,还是让那狐妖的魅惑之术迷了神智?”
容礼严肃,“据我所知,都不是。”
风鸣困惑不解。
“将军,”
容礼有理有据,“懵懂这个词恐怕与殿下牵不上瓜葛,承曦虽年少,但哪怕是在二三百岁的稚嫩年纪,他也分得清黑白真假,甚难受骗上当。”
风鸣仔细一琢磨,的确是这么回事,小殿下少年老成,何曾轻狂轻信过?容礼所言,自然而然客观笃定,以至于话中直呼殿下名讳,如此大不敬之事,风鸣竟也未察觉到不妥。
“至于魅惑之术,”
容礼摇头,“莫说那狐妖道行尚浅,便是狐王亲传,在身经百战的战神殿下面前,也不过班门弄斧,根本谈不上迷失一说。”
“可他身上所携魔息强悍。”
容礼冷笑,“若是那孩子懂得驾驭,还会任人宰割吗,这天宫早该人仰马翻了。”
“那究竟是为何?”
风鸣朽木不开窍。
容礼直言不讳,“为着两情相悦。”
“两……”
风鸣哽住,舌尖麻,他觉得这个陌生的词恁地烫口,吐不出咽不下。
容礼反问,“将军,不然你以为还可能是何种缘由?”
风鸣:“……”
无言以对。
“事已至此,纠结起因徒劳无益,将军此行,目的也不仅仅在此吧?”
容礼比少时更加敏锐犀利,风鸣本意是打算弄清楚来龙去脉,有的放矢永绝后患,可他的榆木脑袋能够想到的无非鬼魅伎俩,对症下药,破除便是。
这“两情相悦”
要如何斩草除根……将军心急火燎,毫无头绪。
容礼好心提醒,“棒打鸳鸯适得其反,将军滞留下界大约也见过那些越是蛮横干涉愈加弄巧成拙的情形吧?
可不是吗?风鸣阖上眼帘,凤凰幻象抵御天雷的场景倏忽从眼前划过,足以令他心惊胆战心有余悸。岂止是弄巧成拙,简直胆大妄为,不计得失。也不知殿下是如何算到的,居然用古佛继位的祥云作为遮掩,而他刚刚在来时路上听闻,那位新晋古佛本来是要下凡苦修的,无意承袭佛位。
然而这一切,他作为唯一的目睹者,必须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得透露,势必加倍的堵心堵肺。
风鸣将军垂顿足,“难道便听之任之,眼瞅着殿下踏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