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浪让他嚎得心翻个儿,蹲下在这少年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不许哭!”
哭声戛然而止,三昧鸟瞪大眼睛:“你打我?你敢打我?”
岑浪耐着性子问:“你到底哭什么?”
“城主……”
三昧鸟又抽噎起来,“城主醒来之后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岑浪脑中耳中嗡嗡叫唤起来,三昧鸟说的话他已经听不见了。
若是沈醉去找那位尊者报仇……
他压根儿不敢往下想,心骤然坠下去,压得五脏六腑沉甸甸地喘不上气,一转身,大步走向大门。
“你衣服湿着呢!”
三昧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之前的雨下得像冰刀子,这么冷的天,你好歹换一套干衣服再出去……”
“闭嘴!”
岑浪恼道,“你明知道他想报仇,看个人你都看不住!”
三昧鸟被他吓噤了声,睁着一双大眼睛吧嗒吧嗒掉眼泪。
岑浪抬手捏了捏鼻梁,觉着自己迁怒小孩儿也是不对,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声音太大了。你在家里等,若是沈醉回来,你就变原形去无妄城城门上空盘旋两圈,你原形比太阳都显眼,我一看见就知道沈醉回来了,行吗?”
三昧鸟点了点头。
岑浪踏出庭院,逼着自己冷静南海玄女说尊者在海底闭关,海底与这天地一般辽阔,沈醉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那尊者。
可若是万一倒霉正好遇上尊者出关呢?
……哪儿有那么寸!
两种思绪在脑中你打我我打你,折磨死了岑浪这位苦主。
煎熬中,他在无妄城跑了一整天,回过神时,打更的小妖“咚咚”
敲响了示意三更的锣。
岑浪拨开汗湿在脸颊的丝,冰凉的触感落在他脸颊,以为又是下雨,一抬头,现莹白的雪花飘飘洒洒从天而降。
他不由得多看了片刻。
他当年被问斩的日子很特别,也恰好赶上初雪。
“今年初雪可足足比往年晚了两个月啊。”
街上过路人仰起头感叹。
晚?
沈醉和他说过,梧桐树在妖界开花比凡间早两个月,现在是十一月,如此算来,这场初雪在妖界来说,确实算晚了。
岑浪心里咯噔一下,抓住那路人便问:“兄台,敢问今日是十一月初几?”
“初三啊。”
路人被他抓得神色惊惧。
岑浪松开路人的手臂,眼前忽然有些恍惚。十一月初三,他的祭日。
他迷迷蒙蒙地走到无妄城城门附近,找到那鸩妖王老板的饼店。
饼香扑鼻,王老板一扭头看见他,咧嘴笑起来:“哎,是你啊?来个饼不?刚烤好的!”
岑浪翻了翻袖子,只找到一枚最不值钱的次品灵石,搁在凡间相当于一文钱。
没等岑浪开口,王老板一伸手拿走他手上的灵石,用油纸包了两张烤饼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