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两朝正式宣战,也仅仅只是边塞闹得轰天响。
那里地势简单,大多一马平川,是军队最好,且最快能分出胜负的地方。
恶劣的气候催化战局,往往个把月,便可较之高下,且对平民影响较小。
“有把握吗。”
萧骋忽然说。
燕羽衣:“契约已定,洲楚自然会印证诺言。”
“我是说你。”
萧骋挑了挑眉,对燕羽衣的回答显然有些不满意。
“有没有人说过,燕大人似乎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应的习惯。”
燕羽衣不置可否,也学萧骋的语气,道:“于大宸而言,只需等待结果即可,殿下又何必问得仔细呢。”
战场杀伐,刀剑无眼。
即便身旁的男人话未尽,燕羽衣也知道他心中念头。
他还要他活着,要他完好无损地回到明城,成为他手中真正的棋子。
青草香混合着浓郁的竹味,卷起一地潮湿,燕羽衣踩着竹梢滚落的碎阳间隙,余光扫过萧骋,现他也在观察自己,遂不动声色地挪回视线。
每每离开明城外出,家主都会赠茶一杯践行,久而久之便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本是温情,但燕羽衣更愿意理解为断头酒。
以茶作酒,喝好上路。
他不知自己此行是否是生命的最终,却也明白,每一次提剑上阵,都得抱着战死沙场,虽死犹未悔的决心。
“是真心的吗。”
燕羽衣随口问。
萧骋展开手,镶嵌着黄玛瑙的琉璃瓶,静静躺在掌心。
他说:“如果心脏疼,便服用一粒。”
燕羽衣接过,将琉璃瓶凑在耳边晃了晃,没什么声响,可见药丸塞得满当当的。
“谢了。”
“明日启程?”
萧骋又问。
燕羽衣点点头:“城门开了就走。”
“南荣军行装齐备,会直接前往琥珀营所在的照金关。”
“将领是谁,我认识吗。”
这是南荣军自行调派,萧骋也不大清楚,这已并非他所涉及的机密,道:“按照我们所约定的,南荣军遣两队出,一队应是南荣王南荣遂钰带领,从与大宸接壤的边境打起,一路朝明城推进。”
“而将军府则从照金关开始,逐渐往回打,两军在敖城交汇。”
这种打法条件苛刻,却由燕羽衣这边提出。
为的是快准狠,打得西凉措手不及,分散他们的兵力与注意力。
但实行起来难度极大,要求双方严格掌控时间,务必同时取得胜利。
“做得到吗。”
萧骋停顿片刻,忽然低声问。
燕羽衣瞥了萧骋一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