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摆着三具尸首,皆是用白布盖着。
范新允掀开白布,微微俯身观察着李怀仁的尸体,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僵化,皮肤都已经发灰。
范新允一具接着一具地瞧过去,可尸体身上除了喉咙处那道一击毙命的伤口外,再无其他外伤。
他重新站起身,垂眸盯着尸体看了许久,而后道:“杨武,立马去将仵作寻来,”
话音才落,范新允又瞬间改了口,强调,“不要刑部的仵作,你跑一趟松山县,请刘老头来。”
一听要去请松山县的刘老头,杨武瞬间严肃起来,他双手抱拳,应声退下。
与此同时,太师府。
袁太师才回府不久,宫里便递了消息出来,赵桓已经下令,让范新允与李子衡同查李府灭门案。
可左等右等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心中觉得有些怪异,在房间来回踱步。
不多时,书房外传来脚步声,匆忙而又凌乱,最后停在了门口。
紧接着,敲门声响起,袁黎生推门而入,神色凝重,他压着嗓音,道:“父亲,范新允回刑部后,并没有将行之放出来,反而去了停尸房,还让人去松山县请了仵作来。”
“仵作?”
袁太师沉吟,敏锐感觉到他们可能忽略了什么东西,“可知道范新允从宫里出来后遇上了什么事?”
袁黎生皱眉,将探子的话回想了一遍,补充道:“他刚回刑部,底下人就给了他一个小册子,不知道是何物。”
袁太师没有说话,他站在原地,才抬头,视线就落在了旁边金丝楠木桌上摆着的精致砚台上,他两步并做一步冲过去,手按着砚台。
只听得“咔哒”
两声响后,椅子后的博古架缓缓打开,露出里头的东西来,他从上到下的扫过里头的书卷,视线凝在了最侧边的那卷书上。
袁黎生站在他背后,看不清袁太师的神色,询问道:“父亲,可是有什么不妥?”
那日刺客入府,袁黎生已经检查了这个暗格,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见袁太师抬手,“哗啦”
一声抽出了其中一本册子,他翻来第一页,上头记录着的东西,明显是个账簿。
袁太师手指在纸上轻轻摩挲着,几息之间发现了不对劲,他将账簿快速往后头翻页,连续翻过十多页后,一片空白映入眼帘。
“呵,好一招偷梁换柱,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耍本太师!”
袁太师将账簿“啪”
的一声丢在桌上,神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怖。
袁黎生走上前,拿起账簿翻了翻,他深深吐出口气,立马跪了下去:“父亲,都是儿子的错,没有检查仔细,请父亲责罚!”
“起来罢,“袁太师摆摆手,“不过一本账簿而已,再说,就算是带走了又如何?账簿上可没有咱们袁家的任何信息。”
袁太师在朝堂游走多年,自然会对这些事情留有后招。
李家每月从平州送来的账簿,他在誊抄之后便烧毁了,而且,每本账簿的最后一页落款处,他用的是李家的印章。
至于李家偷偷藏在府中的账簿,在对李家动手当日,袁太师便让人烧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