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安靜。」那雙冷冰冰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再次一次讓眾人安靜了下來。
——大祭司的尊嚴不容挑釁。
這是所有神職員同時在心中浮現出的鐵令,他們安靜地閉上了嘴。
「很好。」楚辭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溫舒然,「那麼,繼續你的……理由?」
也許他更想說詭辯。溫舒然想。
「我要找的人——或者說,你們需要的人,就是他。」溫舒然覺得這天會讓他永生難忘。
「既然是他,那為什麼一開始不說?」
「無法確定。」溫舒然走到鄭嘯途面前,朝他伸出了手,鄭嘯途也配合地低下了頭,讓溫舒然把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
「神只告訴了我你們需要的另一個人是一個男性魔種,會在時機成熟之時來到王都與我見面,他的身體很強壯,眼神很兇,一身黑,背著一把大劍——他並沒有背著劍,才導致我並沒有立刻把他和要找的人聯繫到一起。」
除開教廷的人,其餘所有進入神殿的人都是不允許帶武器的,這才讓溫舒然找到了空子。
「直到之後隱隱感覺到了一種指引,所以才想要確認一下。」
「能圓過來的解釋。」楚辭勾起嘴角,顯然是不太信的,「據我所知,在安潔莉使用魔法之前,你似乎並沒有確認他的身份吧?」
既然在那之前還沒能確認身份,剛才又怎麼會直接斷定了鄭嘯途的身份?
說謊,還是實話,不管哪一種,都讓楚辭很有興。
「因為我碰到了他。」溫舒然收回手,「碰到他,我就知道是他了,這是神告訴我的。」
說著,他裝出了一副虔誠的模樣,將雙手合在胸前,宛如透著濃濃的虔誠和喜悅,「感謝您的仁慈。」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又為什麼要保護你?!」安潔莉皺起了眉,趕在楚辭之前開了口,語閉還瞪了一眼溫舒然,「我不想再聽你的詭辯,你不許說話,讓他說。」
少女的手指指向了鄭嘯途。
聽到安潔莉的話,溫舒然其實是鬆了口氣的,他的接口都是臨時想的,這個問題若是問他,他還真不一定能答出讓楚辭滿意的答案,但若是問鄭嘯途的話——
溫舒然彎了彎嘴角,頷額,表面上看來,就像是應允了安潔莉的要求一般。
「不知道。」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鄭嘯途只是平靜的答出了這三個字。
——若是問鄭嘯途的話,那麼,無論鄭嘯途答什麼,他都有自信配合著來一場即興表演,畢竟他的主角並不傻,而胡編亂造又是他的強項。
「你什麼意思?」安潔莉哼了一聲,握緊了拳頭,「果然是和他是一夥的吧!」
鄭嘯途冷冷地看了少女一眼。
他的眼神實在兇狠,再加上那凌人的氣勢,嚇得安潔莉往後退了半步。
「你的這個回答,可並不能讓人信服啊。」楚辭冷笑著緊了緊握在手中的法杖,不得不說,比起溫舒然那些話來說,鄭嘯途的回覆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
鄭嘯途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看向了安潔莉,「本來還沒什麼,但這位聖女大人突然施展魔法,在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就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樣——已經把他扔出去了。」
他說的可是「實話」,所以就算楚辭有什麼能夠辨別別人是否在說謊的魔法也沒用。
溫舒然倒是沒有想到魔法這一塊,他只是暗暗鬆了口氣,鄭嘯途給出的回覆讓他意外的能夠很好的接下去。
「不知名的力量」、「不知名的情況」……未知往往可以成為最好的藉口。
就如鄭嘯途想的一樣,楚辭的確施展了測試法陣內的人是否說謊的魔法——然而不管是溫舒然還是鄭嘯途,法陣都沒有對其產生反應。
「……」
說實話,楚辭是不太相信鄭嘯途的話的,無關其它,只是不想相信罷了——鄭嘯途是魔種,僅憑這一點就讓他不願意相信對方所說的任何話。
法陣只能探出被測的人是否說謊,然而不管是隱瞞些什麼、還是改變一下前因後果、又或者說是故意用實話誤導些什麼……只要他們說的是實話,那法陣就沒辦法起應有的效果。
所以即使法陣沒有發生反應,他也只是保留了意見。
「大祭司大人,他們肯定是在說謊!」
「大祭司大人……」
……
下面的人見楚辭半響都沒有反應,又慢慢地吵嚷了起來。
「噤聲。」
楚辭敲了敲法杖,掃了一眼鄭嘯途,而後才把視線重放回到溫舒然身上,「神讓你尋找這個魔種,你說他會是我們的同伴,理由呢?」
溫舒然聽他這麼問,便也就知道之前的那些楚辭算是勉強信了,他不由地鬆了口氣。
「神每隔五百年便是降下一位聖子,讓其加深魔神的封印,打敗使徒,但是最近的這一位聖子卻在降臨之時出了變故。」
雖然教廷的聖子聖女很多,但真正被承認的,永遠都只有一位,那便是神降下的——或者說,神選中的。
「魔神在其降臨前釋放出了瘴氣,衝撞了臨世的聖子,打算毀掉他,但是結果卻陰差陽錯的將聖子分成了兩個。」
「一個吸收了當初的瘴氣,臨世之時便被魔種附體——簡單說,他就是當初神降下的聖子的一半,要想繼續像以往一般將魔物和使徒趕回深淵,他是必不可少的。」